“小韩?你在上头睡觉啊?”江宛晴抬头看着从阁楼上下来的人,惊诧地问,她记得儿子这位老同学最爱干净,每次衣着都熨帖整洁,一个褶子也没有,皮鞋更是油光锃亮、一尘不染。
现在竟然能忍受在压抑、灰尘遍布的阁楼睡午觉?
“有点累。”韩泽文笑笑,道:“顺便等江赦下班一块吃晚饭。”
“你们几个小孩关系真好。”江宛晴慈祥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我家里还炖着东西,先回去了啊。”
“江阿姨再见。”
等江宛晴一走,韩泽文就“辟哒”一声把店里的灯关了,“走,我带你去附近逛逛。”
“可是……”江赦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现在才四点。”
“朱敬那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里潇洒去了,正好趁他不在带你体验一下溜号的快乐,反正损失的是朱老板的生意。”韩泽文戏谑道。
江赦是个坚定的“唯文哥主义者”,自然是韩泽文说什么就是什么,二话不说就提前关了店门,披了件短袖衬衫就跟着走了。
四点钟吃饭还早,两人先在商场一层逛了逛,正好路过一家奢侈品店,韩泽文便拉着江赦进去看。
店里装潢是奢华古典风格,货架和墙面都饰以天鹅绒,复古印花地毯上摆放着郁郁葱葱的宽叶植物盆栽,深色皮革沙发的扶手卷曲,按钮绗缝的靠背上镶嵌着铆钉。
店里面积很大,分为成衣区、珠宝及配饰区、香水区、鞋履区。
“文哥,你要买什么东西吗?”江赦疑惑地任由韩泽文拉着走。
“给你买套睡衣。”
韩泽文带江赦走到男衣区,在一列睡衣中略微挑选,指着其中一款提花织纹的蚕丝睡衣对导购道:“麻烦请帮我拿大一码。”
江赦看了眼吊牌,如此轻薄一套睡衣,顶的上他三个月工资了。他有点拘谨道:“我有睡衣穿,不用给我买。”
韩泽文皱眉道:“你的衣服布料太糙了,硌得我不舒服,也不知道哪个脑残设计师猪脑一拍想出来的,竟然还在睡裤上装个金属松紧扣,很磨人。”
“我换一件,或者我以后不穿了,裸着睡。”
韩泽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讥讽道:“小小年纪这么流氓,干脆我也不穿,方便你随时上膛。”
江赦一愣,随即明白了话中的意思,俊脸迅速蹿红,看了一眼导购的方向,结结巴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反……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青年脸上快挂不住,韩泽文也不逗他了,轻佻地笑道:“你不要,我给自己买总行了吧。”
韩泽文也没试穿,刷了卡,让服务员直接帮他把睡衣包装好,提了纸袋带着一旁木讷的青年离开。
路过腕表区,韩泽文被一款表吸引了视线,他停下脚步,托腮沉思了几秒。
江赦随他的视线看过去,柜内是一块精致的腕表,表盘和陶瓷外圈为柔和的绿色,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精钢表链在灯光下照耀下闪闪发亮。
“算了,走吧。”韩泽文最终还是放弃了,家里已经打了三个表柜,每天戴块不重样的出去也够他戴个两三个月了。
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况且同类型的表,他已经收藏了很多块,没必要再买一块差不多的。
“你不买吗文哥?”
“嗯……家里表太多了,你喜欢?喜欢我给你买。”韩泽文把纸袋递给江赦,抬起手。
“不,不是。我们走吧,我好饿。”江赦急忙抓住韩泽文高抬的手,扯着他离开店里。
二人吃完饭,又在附近的公园散步消了会食,韩泽文便驱车送江赦回去上班。
期间,江宛晴送了罐花胶羊肚菌炖鸡汤过来,结果发现韩泽文和江赦吃完晚饭,竟然又一起回到了店里。
“呀,小韩,你还在?我还以为吃完饭你会先回去呢。”江宛晴纠结道:“我只准备了一个勺子。”
“没事,我俩用一个就行。哇,江阿姨手艺真好啊,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汤了。”韩泽文舀了一口,赞叹道。
江宛晴虽知道他是在恭维自己,心里也听得高兴,捂嘴笑道:“哪能比得上你家阿姨做的呀,你家阿姨听说都是五星饭店挖角过去的对吧?阿敬就不喜欢喝我做的汤,说太腻太补了。”
韩泽文又喝了两口,动作夸张地“啊”了两声,不留情地诋毁道:“真的味道很棒啊,不信您问江赦。朱敬他没口福,就爱喝外卖送的免费淀粉汤,以后江阿姨就专门做给我和江赦喝好了,我们很喜欢,朱敬那个不识货的小子不配喝阿姨的汤。”
江赦啜了一口,表情认真地认同道:“好喝。”
厨艺被夸奖,江宛晴被逗得咯咯直笑,连声应好,嘱咐两人想喝汤了就去家里找她。
“都八点多了,你俩把店门锁了,回去休息吧。”
明明两人傍晚才刚逃班了一两个小时,韩泽文却做出坚守岗位的敬业模样,假惺惺道:“不好吧,正常要十点才能关门,朱老板知道了会不会怪江赦,扣他工资啊?”
江宛晴佯怒道:“他敢?这臭小子自己的店自己不来守,丢下店里一堆事情,不知道跑哪里疯玩去了。这店还是我出钱给他开的,我才是正牌老板。”
韩泽文殷勤地哄着江宛晴叫了两声“江老板。”带着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江赦提前打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