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喷的温水持续淋洒五分钟后,江赦先用洗面奶洗过脸,再用一根狗头形状的搓澡刷细心地干搓身体,尽管没出泥,他还是严谨地按照文哥的要求搓尽了身体每个角落;而后按顺序,用指定的香皂和沐浴油各洗过一遍身体,才从浴室走出来。
在江赦笨拙的据理力争下,韩泽文放弃了让他澡后涂黏糊糊的身体乳的企图——江赦提出的最核心的打动韩少爷的论据是,涂了身体乳,太苦,会影响口感。
即便如此,整个过程还是花费了快一个小时。
偶尔几次洗得太快,江赦会开着花洒,赤身裸体地在浴室里傻站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出去,否则就会像上次一样,被文哥推进浴室,勒令再洗一遍。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灯,男人穿着浴袍背对着他跪坐在床上,手里似乎在研究什么东西。
听到声音,韩泽文转过身,笑着对着江赦道:“哎,糟糕,睡衣买大了,我穿不上。”
江赦早就猜到了,这套睡衣文哥一开始就是特地要买给他穿的,不仅尺码是他的,睡衣的胸侧口袋上还缝着一只抽象的腊肠狗,而文哥是不允许自己的衣物上有这些卡通图案的。
吊牌已经被摘掉了,他没有再拒绝,接过刚洗烘好的衣服换上。
衣服是蚕丝材质的,很合身,轻飘飘地套在身上,感觉像光着一样没安全感。
时间还很早,江赦脱了鞋上床同男人吻到一起,新买的睡衣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就被出资买衣服的人急躁地褪去,直到凌晨才重新穿上。
……
翌日清晨,隐私纱帘格挡了大半室外刺眼的阳光,一阵电话铃将韩泽文吵醒,他将肩膀上沉重的手臂推开,不耐烦地在床头捞了两把手机,名字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您,好——哪位?”
“文文?都几点了,怎么还在睡觉?”
听到母亲的声音,韩泽文疲倦地掀起眼皮,把手机拿远,努力辨认屏幕上的时间。
十一点整。
他重新趴下,半张脸戳到枕头里,拖着声音道:“嗯……昨天睡太晚了,起不来。”
昨晚和江赦闹到了三四点,结束的时候两人都筋疲力尽,连江赦十几年如一日顽强的早起生物钟都宕机了,早饭都没起来做。
“又跑去哪里疯玩了?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和你说,下周六是爷爷的寿辰,爷爷从小最疼你,你可别忘记了。”欧曼眉提醒道。
“没忘,当然没忘,我寿礼都准备好了。”
被怀里的人推远,江赦迷茫地半睁开眼凑过来,黏黏糊糊道:“……文哥。”
“什么声音?你床上还有其他人?”欧曼眉无奈,电话里突然出现的明显是男声,而且从称呼上来看,还比儿子的年纪小。
“没有妈妈,你听错了吧。”韩泽文坏心眼地捂住江赦的嘴不让他出声,然后欣赏他瞬间变委屈的表情。
“我耳朵有那么不好使吗?你可别像以前一样,玩得太过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我哪有往家里带过人?妈妈你有证据吗?不要污蔑好人!”韩泽文慌了神。
见江赦皱眉,韩泽文立即表情严肃地替自己澄清。
但欧曼眉没有替他作证,只是又唠叨了几句要规律饮食,少熬夜,周六记得回祖宅,就无情地把电话挂掉了。
“……”
“额…如果我说你是我第一个带回自己家的男朋友你信吗?”
“我信。”
但韩泽文耳尖地听见江赦鼻孔很轻地“哼”了一声。
“冤枉,我都发过誓了,不会再骗你的,你看你问我前男友的那些问题我哪些没一五一十地坦白?”
也不知道江赦是不是故意的,前段时间,每天晚上他变着法地盘问韩泽文之前的风流情史,一天一个问题,问完了又不开心,不开心韩泽文又不得不去哄,哄着哄着就被压着“就地正法。”
“我信啊。”
江赦嘴上说着信,脸上却写满了“骗谁呢”,起身把身上皱巴巴的睡衣脱了,打开柜子,打算换成自己原先那套旧的、粗糙的家居服。
“这套暗器怎么还没丢掉?!”韩泽文惊讶地坐起身。
“还没穿坏啊,它陪伴我很多年了,我又不喜欢经常换睡衣。”
经常换“睡衣”的韩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