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瞥见镜头角落的茶几下压着《跨国并购案例精析》,书页间探出半截银杏书签。母亲顺着我的目光轻笑:“总要知己知彼,才能当好婆婆呀。”
2018年?星海棋局
程婉第一次踏进西翼别墅时,母亲正在画舫抄经。她将蘸着朱砂的毛笔塞进程婉手中:“来帮我描这尊菩萨的眼睛。”暮色降临时,廊下的灯笼把她们并肩的身影投在蔷薇架上,像幅活过来的浮世绘。
程婉的指尖抚过羊脂玉镇纸底部的铭文「秦淑 1998」,暖黄灯光将星海集团徽标映成流淌的金河。她忽然想起接手并购案那日,股权穿透图里最大自然人股东的名字——正是眼前这位正在煮茶的女人。
"您把47%的股份代持了二十三年,"程婉将镇纸转向阳光,玉石内部的流纹泛起涟漪,"就为让秦昭以职业经理人身份掌舵?"
母亲滤茶的手稳如她当年签股权代持协议时:"昭昭七岁那年,抱着我哭问为什么父亲姓林他姓秦。"白瓷杯底沉着的金骏眉舒展如往事,"我说等他把星海变成配得上自己姓氏的样子,就能堂堂正正做秦总。"
2023年?真相时分
程婉扯开我衬衫时,母亲种的夜来香正开到荼蘼。她指尖抚过蛇形刺青下的旧疤,突然笑出眼泪:“秦姨告诉我了,实验室那天你在发烧三十九度。”
月光漫过满墙的“钟晚”明信片,母亲年轻时写的诗笺从《证券法》里滑落:「我的小骑士跌进星河,捡到颗会画胖头鱼的星星」。程婉忽然抓起手机:“下周带秦姨去瑞士看真星星吧,她上次说想学天体摄影。”
我摩挲着她腕间母亲传家的翡翠镯,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午后——母亲抱着我在蔷薇架下打盹,蝉鸣声里她说:“等阿昭遇到让你想分蜂蜜蛋糕的人,要把整片花园都送给她。”
此刻程婉正用我锁骨当画布描小蛇,母亲视频通话的铃声混着夜风传来。西翼的月光穿过半个地球,照亮我们纠缠的指环与满室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