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漫长一吻结束,景珩微微松开那截被握得发红的皓腕。
“前些天,本宫府上遣散了几个护花匠人,”瞳仁映着跳动的烛火,她突然转了话题:“最好撤干净安插在本宫府上的暗桩。”
“自然。”景珩应得随意,桃花眼中酝酿出醉人的温柔,悠悠道:“礼尚往来,公主是否该撤去侯府外的暗哨?”
的确如萧钰所料,侯府上家仆很少,探子安不进府里头,这人也早已发觉了府外的眼线。
两个人互安暗桩,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只是谈及此事,与上次的氛围截然不同。
萧钰目光沉了沉,从匣中拿出一枚香囊递给他。
景珩呼吸微滞:“给我的?”
萧钰点头:“不错。”
景珩捏在手中把玩,看得细致。
香囊的青色缎面上歪着一只绒团似的野凫,金线勾的羽梢早炸了毛,脚蹼偏绣出鸭掌的憨态,底下是乱针脚堆出水面波纹。香囊收口处耷拉半截杏黄穗子,这原该是缀南珠的丝绳,却被人改成了歪歪扭扭的平安结。
须臾,他意有所指地打趣道:“莫不是公主本来要给旁人,心下一转才愿给我。”
“被看穿了。”萧钰唇角微弯,端出一副尴尬模样,“你若不想要,还给本宫便是。”
“公主送的,我怎舍得不要。”景珩继续打量着香囊,若有所思:“鸳鸯失侣,倒似寒塘孤雁,又有些像野鸭……公主绣的是什么?”
萧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开口:“本宫绣的是芦花鸡。”
说罢,她感觉到景珩身体轻颤,像是忍不住似的,从喉间溢出低笑声。必然不是芦花鸡,景珩也没有追问,只是笑着看向她,“为何要给我这个?”
“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就当是给盟友的信物。”
“公主船上的人怕是有点多。”景珩饶有兴致,将香囊收进怀中,又问:“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方才本宫不是说了,”萧钰面不改色道,“盟友关系。”
景珩眸色一暗,只将的目光落回萧钰的鼻尖以下,嘴唇那方还洇着适才未干的淡淡潮痕。
他慢慢欺身逼近,缓声道:“盟友可不会做这样的事……”
“父皇总打本宫亲事的主意,”萧钰说着,语气倒是苦恼得很:“本宫想了想,大概是比本宫年纪小的妹妹已经成了亲,父皇觉着本宫府上缺男人,尤其缺你这般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