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府·
简奉明邀三五好友围坐,品茗论时事。
“那平阳县令倒是个妙人。”
论及民生,恰气氛正好,简奉明弯弯眉眼,忽地来了这么一句。
座中好友并非扫兴之人,纷纷不拘身份畅谈此事,右侧一人便放下杯盏笑道:“我道尚书为何请我等来,原来是为此事!”
“如此说来,如果此人未开仓济粮于民,我等怕是难见’简直言’一面呐!”左侧的一位好友笑嘻嘻地调侃道。
“简直言?”一位一直无心留意朝中趣闻之人皱眉,目光带几分探究。
“哈哈哈哈,山澜兄,若非今日小聚,怀良竟是不知这朝中还有哪位大臣,不知简兄素善直言,人送美称’简直言’!”
——美称?只怕不是忌惮罢。
岑山澜自有思量,一弯眉眼,分明含着调侃意。
几人交谈正欢,气氛融洽自然。
“那简兄可是要向上如实禀报?”
岑山澜闻言,心下生了好奇,不由得微抬头看向被问话的简奉明。
却见后者满面春风,品茗亦品出陶然自得模样,眉梢都上扬着,闻此言也不过压压眉眼正色。
“自然是要叫圣上知晓的,”眼见诸位望过来,简奉明拍拍案上文书,目光灼灼若晚风摇铃,清亮通透,“若非如此,岂不是要错过良臣?”
在座的几人发出爽朗笑声,岑山澜也早有预料般弯弯丹凤眼,低下头望着杯中茶水,在一片笑声中格外安静,眉眼处隐含几分深沉。
“简兄可是有双全法了?”
岑山澜停了杯,目光不自觉落在简奉明身上,却见他胸有成竹地朝他们点点头,目光微含神秘:“事成之前,唯神明可语。”
“好好好,连我们都瞒着,”左侧一人故作嗔怪,转而又喜笑颜开,“那就等简兄好消息了!”
一片笑声未落中,岑山澜垂下眼睫,神情分明凝重。
·留客寨·
“听闻大当家的今晚要见见那行人。”
肖老三朝徐暮嘀咕道——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将兵器擦完,不如找点话题消磨一下时间。
“唉。”
后者也正有此意,听过便重重叹一口气,随后摇摇头。
“为何叹气啊?”
肖老三满眼不解,一边擦拭着陈列整齐的兵器,一边分神抬头看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当家的脾气,”徐暮说着,随手又举起一把长戟,细细擦拭,目光落在手中长戟上,神色藏在烛火阴暗面,喜悲难辨,“只是这长戟一下出,怕是又徒添一条性命。”
肖老三摇摇头,自语道:“大当家向来爱惜他的长戟,轻易不肯离手,如今倒肯交予藏兵室,怕是……”
未尽之言,两人心中自有数。
“不过,”徐暮向来心细,状似无心抬起眼问道,“那日遇着二当家与那教书先生一道,怎么听说大当家会使箭?”
肖老三心下一惊,面色却不变,故作未发觉徐暮的试探:“箭?或许只是听错了,毕竟’戟’与’箭’也可能一时难辨。”
徐暮听到这,便意识到肖老三对自己已生怀疑,于是轻轻嗯了声,动作愈发仔细起来。
经过这番切磋试探,绕是嘴快如肖老三,都歇了继续交谈的心思。
徐暮背过身继续擦拭着兵器,眼眸在烛火中明灭,面上不露半分心绪。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