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色的光芒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晕。
陈让的下巴抵在燕云渡的指尖上,他被迫仰起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夜空中,神色有些迷茫,眸光微动,睫毛如同蝴蝶般颤抖着。
眼前的燕云渡长发垂落,和他的距离不过一指,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陈让的肌肤上,陈让觉得那块肌肤莫名的滚烫着,月光倾斜在面前那张艳丽的脸上,眉间一点红被镀上了一层光,中和了那份美艳。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可是陈让的心脏就漏跳了一拍。
燕云渡睫毛低垂,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要将陈让溺死于其中,他的指尖挑着陈让的下颚,大拇指覆在上面,轻轻摩梭着,力度轻柔的好似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声音轻柔地几乎听不见:“让让。”
陈让身体轻颤,心头好像有一片羽毛拂过,酥酥麻麻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起来,指尖泛着白,抿着唇没有回答。
燕云渡眼中荡漾在笑意,尽然是陈让的身影。
他微微起身,拉进了他和陈让的距离,膝盖抵在床边,独属于燕云渡的气息充斥着陈让的鼻尖。
陈让呼吸变得轻缓,不敢深深地呼吸,他怕这种味道会上瘾,一旦沾染上了,就会刻印在骨子里,每每复发,就会自己一个人在孤独的深夜辗转反侧,只是为了这一刻的温存。
——那样真的太过分了。
他心中暗自叹息,却又无法抗拒这种近乎折磨的甜蜜,陈让想要将自己的理智拉扯出来,情感在被燕云渡不断的坠入沉沦的深渊,两边拉扯,将他的神经扯开变成两半。
燕云渡好似没有看透他的情绪,唇角噙着一个淡淡的笑意。
他的目光流转,忽然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陈让的耳边。
陈让抬起手,抵在了燕云渡的肩膀上,想要推开燕云渡,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推开,他忽然闷哼一声。
“嘶——”
细微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着,燕云渡的犬牙深深陷入陈让的耳垂,疼痛顺着神经在陈让的大脑中炸开,他的指尖蜷缩起来,轻轻颤动着。
燕云渡餍足的眯了眯眼,松开牙齿,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那一块留下两个小小牙印坑的耳垂上,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安抚,又像是挑逗。
异样的电流从尾椎骨一路攀爬上陈让的天灵盖,耳垂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敏感区,身体微不可见的抖动着,既便坐在床上,腰部也传来阵阵的酥麻。
他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燕云渡,后脑勺却被燕云渡的手掌禁锢着,明明只是虚掩在他的后脑勺,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根本无法挣脱开来?
——像被牢笼困住的鸟儿。
燕云渡的气息像是一只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笼罩住,他无处可逃。
“让让。”
“让让。”
“让让。”
燕云渡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他的头止不住的在陈让的肩窝里蹭着,整个人覆在陈让的身体上,但为了顾及他额头上的上,没有靠的太近,疯狂中隐隐带着克制。
“你在想什么?”
仿佛是汲取够了陈让身上的气息,燕云渡的神色都平静了许多,先前眸中的猩红好似不存在一般。
他微微抬起头,长发垂落在陈让的肩膀,痒痒的。
“我在想……”
陈让撞入了他的视线,月光洒落在他们之间。
“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的身体好多了吗?”
他们靠的很近,连相握的手指都仅仅差了一毫米的距离。
“好多了。”燕云渡轻声道,“我去进行了信息素的清洗,再‘吃’了解药后,头不是很疼了。”
陈让的心似乎被一只大手紧紧捏着,他几不可闻的停滞了一瞬的呼吸,想起了秦浔先前告诉他的,燕云渡虽然出生顶级世家,但童年并非想象的那么幸福,而且还被绑匪绑走了,并且留下了终身的后遗症。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一遇到alpha的信息素,他的身体才会这么严重吗?
陈让的心瞬间被愧疚所充斥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腺体……”
他的手指抬起,似乎想要抚摸燕云渡颈后的腺体。
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一个beta,在光天化日之下触摸一个Omega的腺体,是近乎侵犯的行为。
“我,我没事的。”燕云渡似乎是红了眼眶,眨巴眨巴水润的眸,“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很疼吧。”
陈让几乎没办法想象一个身娇体弱,仅有十几岁的小孩,一个人被绑匪劫走,腺体还被摧毁,留下了终身的后遗症。
那是一个怎样灰暗的回忆呢。
燕云渡眼前瞬间变得朦胧,他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将头埋入陈让的怀中,长腿分开陈让的双腿,整个人挤入他的怀中,声线带着哭腔,“呜——”
“很疼,真的很疼。”
燕云渡哽咽着声音,豆大的泪珠从他眼中簌簌滑落,沾湿了陈让的衣裳。
“他们,他们拿着刀,还想要,猥亵我。”
燕云渡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破碎的颤抖,他的紧紧抓着陈让的衣领,指尖泛着白,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想要竭力的逃避那段黑暗的回忆。
陈让的心猛然一沉,他缓缓抬起手,贴上了燕云渡不断颤抖的身躯,慢慢收缩,想要给燕云渡一种安全感。
“其中,有个脸上带着疤痕的人,他拿着刀向我走来。”燕云渡尽力稳定声线,但话中的哭腔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然后,他们就,他们就,呜——”
“好疼,好痛。”
“让让,让让,让让。”
燕云渡往陈让的怀中拱着,撩起长发,露出洁白的脖颈,“你摸摸我,摸摸我。”
“亲亲我,亲亲我,呜——”
“真的好疼啊。”
在白皙的肌肤上,贴着一个贴,陈让明明是beta,可是却隐隐闻到了空气中好闻的味道,他的心揪了起来,缓缓去揭开那道贴口。
在鼓起的肌肤上面,是一道道交错纵横的伤口,甚至隐约刻印看到皮肉向外翻卷着,已经结痂的黑褐色的痂块歪歪扭扭,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趴在皮肤上,与周围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让都可以想象出那一道道伤所流出的汩汩鲜血,氤氲出朵朵的血花。
“好疼啊,让让。”
燕云渡的声音有种魔力,让陈让失了理智。
陈让的眸中只剩余无尽的怜惜,他慢慢地低下头,鼻尖凑近,直至唇落在那些疤痕上,亲吻着每个疤痕,伸出粉嫩的舌尖,在鼓起的后颈上慢慢舔舐着。
燕云渡身体一颤,陈让以为他是被那些不好的回忆吓到了,轻轻地拍了拍燕云渡的肩膀。
但燕云渡并不是因为惊吓,反而那张美艳的脸上布满了潮红,嘴角缓缓扩大,一股无上的愉悦从四肢百骸向全身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