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渊这孩子手脚倒麻利,没多会一团明亮柔和的火焰在在地上生了根,他随后开始为桑冬青细心地检查伤势。
干涸的鲜血已经变成老红色,不管不顾粘在桑冬青的青丝上。连带着鬓角上也有。
宋和渊的眉头微微蹙着,他有些心疼。“嘶啦”一声,宋和渊撕下了里衬的一角,他又取下腰间的水壶,开始小心翼翼为桑冬青擦拭伤口。
——那伤口着实不算小。越有三寸长短,隐约能瞧见里面鲜红的血肉。
宋和渊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跌打损伤的药,轻轻地涂抹,随后还贴心地扯下了袖口上的一条布襟为其包扎。
这一切暖心的动作做完后,宋和渊就坐在了桑冬青对面,也就是背靠洞口的地方。既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又正好能为其挡住洞口的凉风,不可不谓不细心。
一夜北风紧,初日照高林。
桑冬青终于苏醒了。
头疼……
桑冬青伸手碰碰脑袋,发现被人用布裹住了。
我这是受伤了么?
对了,余玉呢?小月老板呢?
“曹总镖头”
桑冬青记得昏过去前应当是曹屹在她身边来着。
可是她怎么叫了两三声都不见有人前来?
桑冬青心里有股隐隐不安,她支着身体勉强走到了洞口,一缕朝阳在微风中坚定不移地投射到她的身上,照得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等她定睛一看,不远处竟然有一条毒蛇!
桑冬青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急忙就要退居洞内,可无奈她此刻又突然头疼起来,眼前一阵模糊。
等她再次看清时,就瞧见那条毒蛇吐着红信子就要朝她扑过来。
桑冬青双眉紧蹙,躲闪不及,就在她奋力挣扎的生死关头,正好有一阵风卷过来的一支枯枝,将蛇钉在了远处的树木上。
桑冬青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下一瞬,宋和渊提着水壶回来了。
“齐萦姑娘?”
宋和渊本想找些野果什么的充饥,奈何西北苦寒,本就没什么野果,如今又碰上这季节,更是找不到。再来他也不敢走远,怕桑冬青有危险。
桑冬青这才知道头上的绷带是出自这位账房先生之手。
桑冬青略微对宋和渊笑笑,心里下意识道:好久没见到这人了,怎的有些消瘦?
“崔先生,这儿危险,您怎么不在商队好好待着,又跑回来了?”
因为这儿危险。
宋和渊顺势道,“风大,进去说。”
一路走来,桑冬青逐渐觉得不对劲。为何她有危险时,这商队里的账房先生总能及时出现呢?
她决定试他一试。
“崔先生,怎么是您?总镖头呢?”
宋和渊轻微咳嗽一声,道:“桑老板和小月老板出了点危险,他带人亲自去查看了。”
桑冬青心里本就担心这个,这么一听说后更是着急,“她们怎么啦?严重吗?我们也去搭把手吧?”
宋和渊言简意赅道,“先给你换药。”
“好,换了药我们就快走吧。”
“好。”宋和渊轻轻道,然后轻轻拆开桑冬青头上的绷带,细细为其再次上药。这药涂抹上去的滋味那是真不好受,桑冬青觉得身心都在煎熬。
上完药,两人真就离开了洞穴。
阳光不错,照得前路一片坦荡。
宋和渊担心桑冬青走不动,一直刻意压低步子,伴随左右。
桑冬青的头自打醒后就没怎么清醒后,好几次差点摔倒,多亏身后这位账房先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两人路过一处十字路口,宋和渊细心地发现了曹屹在一棵大树底下留下来的暗号。
干燥的泥土上有一个圆圈,圆圈里面有一支箭头。
这是镖队的暗语,圆圈代表安全撤离,箭头代表撤离的方向。
“看标记,商队已经安全撤离。”宋和渊道。
就在两人准备沿着箭头指向去寻找商队时,身后出现了一队脚步声。
宋和渊眼疾手快拉着夏冬青躲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后面。
是蓝衫衫!
“不能叫他们活着离开。给我仔细搜!”
看来曹屹带着商队刚走没多远。
桑冬青屏住呼吸,一心祈祷那些人调转方向。
因为她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微微发软,双目也有些眩晕。
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可就在此时,她反而听见那些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宋和渊心疼地看着旁边摇摇欲坠的小丫头,他想伸手去接住对方,可又怕这样会导致对方生厌,他的手就那样悬在空中,随时打算接住对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一把将桑冬青搂住,叫她躺在了石头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