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小姐,这才七月,这敦州就已经开始凉爽宜人了。看来这诗诚不欺我啊。”余玉拢了拢身子,轻声感叹道。
“不错不错,出门一趟还学会背诗了。”桑冬青一脸崇拜样。
余玉不好意思挠挠头,“这不是想变聪明点好帮衬小姐嘛。”
“行啊,”桑冬青将手往屁股后面一撑,“那你说说对敦州的了解吧。”
“敦州啊,地处西北,干燥少雨,风沙多而植被少,它还是中原扼守西域的咽喉之地。另外,这里经商的人特别多,其中尤以珠宝、香料、丝绸等为主。小姐,我们不就是来做丝绸生意吗,待会进城了可以大展身手了。”
桑冬青点点头,由衷道:“说得不错,在敦州的第一单生意奖励你来完成。”
“小姐,我怕……”余玉低下了头。
“不要怕,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是。”桑冬青眉眼弯弯,憨态可掬。
“东家,我们到了。”
这么会说话的功夫,马车就已经驶入了敦州城。
桑冬青跳下车,眼前之景果然不同凡响,这还不过酉时,大街上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自城门起,说是三步一商贩五步一商铺绝不夸张,更神奇的是货物的种类,不仅繁多且样样精美。大街之上,来往者不绝如缕。
“这敦州真是太神奇了。”桑冬青忍不住感叹道。
余玉听了也跟着跳下车来,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置身梦境之中,“不愧是敦州,连河水都是带香味的。”
宋和渊走到河水旁边道:
“这河叫作煌河,河水的上游有间商铺叫作画荣,乃是西北第一大脂粉铺。他们家对脂粉生产要求十分严格,但凡有一点不合格的脂粉都不会出售,技艺也因此越来越精湛,没成想将路过的河水都染香了。”
“在京城的时候我曾听说书人说过画荣,”余玉接着道,“我记得画荣的老板好像是叫画来荣,他是个孤儿,从小就到处流浪。”
桑冬青点点头,“画来荣的身世的确令人惋惜,不过此人的精神却叫人振奋,书中记载他前前后后做过许多生意,但他从未因为失败而气馁。”
“难怪这铺子的牌匾我在中原从未见过。想来定是因为东西商路不通,不然肯定早就红遍大江南北了。”曹屹抱着剑眉毛一舒,张着嘴恍然大悟道。
“小、齐萦,反正咱们此刻就在画荣面前,何不多走两步进去看看?”余玉知道小姐是个生意脑,对于这样传奇般的生意人物,她肯定是想进去好好感受的。
“总镖头,麻烦你先护送其他人去回客栈,我们看一眼就过去。”桑冬青说完又朝宋和渊笑笑,“崔桀,要一起吗?”
宋和渊欣然答应,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边有石桥,我们穿过石桥就能到画荣了。”
三人沿着河岸,一边感受敦州的繁华一边朝石桥过去。
石桥的中央站着个人。
是个男人,身形枯瘦,头发花白,看不出年纪。
周围人里里外外,络绎不绝,而他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好像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了。
“这人准是遇到大麻烦了。”余玉担忧道,“当年小姐、小姐我刚接手桑家生意,惨遭同行挤兑时,也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死哟啊活不活的模样。”
突然有个年纪长点的商人走到了那名男子身边,他好心地关心道:
“年轻人,还没吃饭吧?这是敦州有名的酥山,吃吃看?”
可那男子并没有因此就开朗起来,他还是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望着底下缓缓流动的河水。
“这人,”桑冬青从口袋里搜出半块吃剩的馍,用手帕包好,送了过去,“大哥,这是从京城带来的馍,不美味却顶饱,就好像我们一样,虽然身份卑微,但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存在的价值,吃饱了赶紧回家吧。”
那男子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
楼高屋大,金光闪闪。
到了画荣,桑冬青才知道什么叫做西北第一脂粉铺,方才从背面看只是觉得这间铺子很是古香古色,很有格调。这过了石桥,到了正面一看,只能感叹幸亏来了。
桑冬青看过不少脂粉铺子,但都没有一间像画荣这样装潢如此精致考究的。走进大门,里面的货架上满是胭脂水粉,细心的人还会发现铺子里的墙壁上刻画着各种脂粉的制作方法。
“难道徐老板就不怕同行偷学他的技艺?”余玉道。
“我是小月,欢迎三位,这边请。每款商品的最前面都是可以免费尝试的,如果有需求,欢迎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