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们见镖师们的动作,不禁纷纷退后几步,但仍旧不肯离开,只是不断哀求着。
“小姐,这可怎么办?”余玉略显慌乱,双手轻轻交握,不知该如何应对。
桑冬青睁开双眸,轻轻揉了揉额头,心中暗自叹息,商旅之行,果然多有磨难。
既然已决意要打通东西商业之路,便不该为此事所阻。
她瞥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对余玉道:“将我们带的干粮分给他们一些。”
余玉闻言,应了一声,便吩咐从马车内取出干粮,桑冬青遂起身,与其他人一道,将饼子分发给众乞丐。
得食的乞丐,纷纷向桑冬青行礼道谢,继而各自散去,为商队让出一条路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蓬头垢面的乞儿,突然发狂般地冲向桑冬青,面容狰狞,口中不断嘶吼着:“给我银子!给我银子!”
但见下一刹那,一根木棍倏然自桑冬青身后凭空而出,直直飞向那乞丐,啪的一声,将其击倒在地。
老乞丐挣扎爬起,却已气喘吁吁,难以动弹。
桑冬青心中一惊,转身望去,却见账房先生正面色冷峻地站在她身后,周身散发着凌厉气息。
“崔先生,你?”桑冬青疑惑道。
宋和渊目光森然,沉声道:“是总镖头救了你,那乞丐行为异常,恐怕并非单纯乞求施舍。”
他并无意暴露身份,亦不打算让人知晓他身怀武功,故而将救人之功归于总镖头身上,毕竟左右都是自己的名声。
桑冬青往侧面一看,果然看到一位身形高大,英姿飒爽的男子手持木棍,正凛然地盯着那名乞丐。
“多谢总镖头相救。”桑冬青对他浅笑,道谢道,心中对那男子多了几分敬意。
见她对别人笑,宋和渊平日里冷冷的面容上隐约显现出一丝别扭,心中莫名有些不畅快,怒目瞪了一眼高大的男子。
曹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总镖头因何故突然瞪他,他装得难道不像吗?
小乞丐身形瘦小,一双眼睛红肿,哭着跑出来,忙去搀扶地上倒下的乞丐,口中哭喊道:“爹,你怎么了爹!”
“我......我没事,咳咳咳......”脏污的老乞丐艰难地坐起身,咳嗽不止。
桑冬青见状心生怜悯,她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你为何要行此等危险之事?”
老乞丐黯然叹了口气,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是从边陲来的难民,边陲之地,大旱肆虐,早已无物可食。
我家孙儿尚且年幼,不能只吃饼子,我想要些许银两给他买点肉食。”
桑冬青心头一紧,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她站起身来,从腰间取出钱袋,从中摸出一两银子,递给老乞丐,道:“我这里有些银两,您拿去给孙儿买些肉吃吧,以后别再这么鲁莽了。”
老乞丐感激涕零,接过银子,老泪纵横:“多谢你,多谢你,你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
“您别客气,尽早给孙儿买些食物吧,保重身体。”
老乞丐感激地点了点头,用颤抖的双手将银子揣入怀中,“姑娘,你们是要去西边?”
桑冬青眼神闪烁道:“我们要去边陲做生意,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吗?”
他抬头望了望商队,似有迟疑,终究还是开口道:“姑娘,你们还是回去为好,那边天气炎热无比,荒芜一片,空空如也,做不了生意啊。”
“齐萦姑娘,依在下之见,你应当与东家通报一声,我们原路返回为宜。”宋和渊随之相劝,若此时能折返,于桑老板无亏,也于己有利。
桑冬青心头一颤,她深知此去边陲之行并非易事,其间艰辛困苦,实难预料。
可若是不能踏足这艰险之地,又如何能打通这条重要的商业之路?
道路总要有人去行走,她婉言谢绝老乞丐的劝告,说道:“老人家,多谢您的提醒,但我们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唉,”老乞丐眼中闪过忧虑,“姑娘,边陲之地,匪患猖獗,凶险万分,你们可要多加小心啊。”
桑冬青真诚地颔首,眼眸里的灵动如水泻般的流出,道:“我们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老乞丐见她意志坚定,也不再多言,只是感叹世事无常,又摇了摇头,带着孙儿,徐徐离去。
桑冬青目送他们远去,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定要在西部边陲开辟一条繁荣的商业之路,以造福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你比你们东家还犟。”宋和渊在她身后低声道。
桑冬青回过身来,脸上带着轻笑,看向眼前的人,“小女子只是觉得,若能为他人带来更好的生活,何不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