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三人伏低身子走出洞穴,正要迈出第二步,数道箭矢疾风而来。
风习习迅速布下结界,暗夜下,破风声不减反增。
坚固的结界在无数箭矢强攻之下,隐有碎裂之象。
见状,秋水流牵住她的手,带着她沿着昨日记忆中的永昭宫地图,往宫外逃去。
跟在身后瑟瑟发抖的东方策,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衣带。
所幸有秋水流在,风习习施法加固衣带,这才不至于把他落下。
一出皇宫,追来的禁卫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生生止步。
回到驿馆,东方策脚还是软的。
风习习将衣带从他手里扯出,见他还恍恍惚惚的,好声安抚他:“已经没事了,我们都穿着隐息袍,他们不会发现的。”
怎么可能没事,只要狱卒看见那把断锁就知道有人进去过,还有皇宫那些禁卫……
他抬眼看向若无其事的秋水流,嘴唇翕动片刻,话到喉间,秋水流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伸手将手中的影息石递给他:“有它,伐陈,你们出师有名,接下来的事,我自会解决。”
东方策看了眼影息石,欲言又止,最终唯有一声喟然。
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匆促赶往永昭宫的大祭司。
昏黄的宫殿里,立在上首之人已静候良久。
他的耐心一向都很好。
他已经等了两千年,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天凛踏进殿中,俯首跪下:“弟子见过上尊。”
“大狱发生了何事?”
天凛回头瞟了眼门外的禁卫,便觉周身落下一道结界。
他暗暗定了定心,道:“夜间有人潜入狱中,蛊人死了一个。”
“怎么死的?”
“有人给了药,能有此能力的人,全天下只有一个,”天凛并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巫族少主,秋水流。”
隐在暗处的身影微微一晃,冷厉的声音自上掷下:“你有把握抓住他?”
“此人在暗处故意留下痕迹,想引我去追,狡猾至极,我既有秋水全族之血,制成钥匙指日可待,何不守株待兔?”
“哼,别忘了,还有一个人。你那个女儿被蓬莱的人带走了。”
天凛神色一僵,默然一会,才顿首拜道:“弟子明白,弟子会尽快将她带回。”
“今日那三人自大狱密道闯入永昭宫,他们能扛过万箭林,修为不低,你传本尊之令,开阵,闭城门,命聂无祸逐户搜查,他对这些人一向有把握。”
“是。”
翌日。
城中处处是兵戈之声东方策忧愁一夜,一听见驿馆里响起的脚步声,便同惊弓之鸟,深一步浅一步地奔到门前。
蒙蒙亮的晨光下,就见大将军聂无祸领着燕羽卫踏进驿馆。
城里那么多深宅大院,他怎么能一下子找到这里呢。
东方策强撑着软颤的双腿,上前相迎:“聂将军,这番兴师动众的,是发生了何事啊?”
聂无祸那双冷冽的双眼在他脸上扫了扫,拱手道:“奉王爷之命,搜查逃犯。”
他目光仿佛能穿透这座楼阁。
东方策心虚不已,赶忙退让三步。
这人眼神如刀,杀气深重,他哪里敢挡道。
见他直接往秋道长和秋姑娘的厢房走去,东方策压下心中不安,小心地跟在他身旁。
厢房的门被他强行推开,东方策的心不由提起来。
房中的人正在梳妆。
风习习扭头看向踏进屋内的两人,神情一怔,随即看向身旁给她梳头的秋水流,满眼懵懂。
两人心照不宣。
秋水流放下木梳与珠衩,面上带着对他们突然闯入的困惑,缓步过去,拱手作揖:“公子,这是为何?”
东方策一时被他们演糊涂了,怔愣一会,急忙向聂无祸解释:“这是我请的先生,专门讲一些贵国风土人情,以免冒犯……”
聂无祸抬手,示意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