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呢？也是租的？”

“所以我说他厉害，有一次他给我的纸条里放了两把钥匙，还给了两个地址，我到那两个地方一看，车就在那儿停着呢，不然，凭我自己，怎么可能搞到车，还一下就两辆。”

“纸条呢？”

“我都按他说的，看过之后就销毁了。”

“里面都写的什么内容？”

“大概就是需要准备几辆车、路线怎么绕、还有一些照片……之类的，还有……”沙赖心虚的瞟了瞟秦泽和冯一川，继续说，“怎么避开警察的搜查和追捕。”

冯一川敏锐的问，“照片？什么照片？”

“是，有好几个人……”

“都是谁？”

“有宜安百货唐启山、武需纱厂高光、兴德木厂贾一武……”沙赖一连说了几个人，都是津海市内较为知名的企业家。

“他给你这些人的照片做什么？”

“他让我事前都打听、了解一下，之后会告诉我最终目标。”

“所以，唐启山不是唯一的目标？”

“这……我不知道，我都是看他的。”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绑架的对象是唐启山的。”

“就是绑架唐启山的前两天吧……他给我放了唐启山的照片还有一个路线图，让我按时行动。”

“具体是哪一天？”

“九月……十九，阴历。”

“你们之间一共用纸条联系了多少次？”

“我……我不太记得了，应该也没多少次吧。有的事情也不需要他说那么多，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那些纸条你一张也没有保留？”

“没有。”沙赖呆呆的摇摇头，“他脑子那么好，又神神秘秘的，我知道他的厉害，哪儿敢不听他的。”

“你没怀疑过他是骗子？”

“他第二次见面就给了我一笔钱，数目不小……我就没想其他的了。”

“佣金你是怎么给他的？”

“他之前给我的指示里写了，让我收到赎金之后把佣金包好，放在成化纺东街那颗老树的树根下，我就照做了。”

冯一川立刻开门，交代门外两名警员去老树那里查看情况。他刚回到座位上，秦泽又继续发问，“你把钱放下之后做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做，那天那里人那么多，又是救火队，又是警察的，我放下钱本来想赶紧走，但是听到有人说出人命了，我就多打听了几句，之后就赶紧走了。”

“那么多钱，你又见不到他的面，为什么还要冒险给他？”

“我是想过独吞，但是没敢，而且，我也想，以后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机会……”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沙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就是他告诉我绑架的对象和时间后，他给我纸条的纸条上写了祝我一切顺利……对了，说起来，有一件事挺奇怪的。”

“什么？”

“就是我从成化纺东街回去的时候，发现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字条，里面写了一句话——‘唐的女儿是警察，小心’。”

听到这话，秦泽和冯一川同时皱起了眉头。

“是‘中间人’给你的吗？”

“我不确定，笔迹什么的也不太像，不过纸是一样的。”

“是什么样的纸？”

“就是那种不白不黄，说粗不粗……”沙赖指指桌面，“感觉和你们用的这种纸看起来差不多。”

秦泽和冯一川对视一眼，他们用的纸张和政府所有机构一样是特供的，按理说，市面上不会买卖，这说明他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中间人”极大可能就是内部的人。

“成化纺藏身的地址你事先告诉过他？”

“是的，他让我找到藏肉票的地方以后把地址留给他，我就留了。”

“所以他才会让你把佣金放在成化纺的老树下？”

“可能是吧……”

“成化纺是你自己找的还是他指示你找的？”

“是我让我妹夫帮忙找的。”

“那个人有什么特征？身高、身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沙赖努力的回想了半天，才回答，“没有……他不高不低、不胖不瘦。”

“口音呢？”

“就是本地人吧？没什么口音。”

“声音有什么特点？”

“没有。”

“再让你听到他的声音你能认出来吗？”

“……不一定。”

秦泽和冯一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失望，他们都知道，沙赖提供的信息远远不够锁定“中间人”的身份，线索几乎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