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可行吗?”
师兄虽没说话,但看着她的眼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不可以?
无钥眼底流露出笑意,一闪而过。
她虽是穷剑修,但她有个天才炼器师朋友。
不得不说,真的多亏了高熙。
对方不是有幻境么?
那她也可以用类似的障目法。
在一群鬃毛兽的视线下,一男一女在岔路口选择分开走,又屡屡在迷宫一般的路线中碰壁。
“两人”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就差要跳脚了。
它们围在一起,口中念叨着常人听不懂的兽语,但奈何感情这东西不论任何事物,都是共通的。
从它们的语气中,无钥确切地听到了嘲笑,和不易察觉的杀意。
随后,他们打开灵讯圆盘,与远方之首领展开通讯。
很显然,展现出来的画面中,对面的须目亦早已显露原形。
但这位鬃毛兽首领仍是大意地用着人族语言,殊不知,在不知的角落里,真正的无钥林澈早已将它的话听入耳中。
鬃毛兽们就在为自己即将完成一样任务而高兴不已之时,殊不知藏在暗处之人早已做好了将它们一网打尽的准备。
就在灵讯圆盘发出“咔”的一声时,身后的深林中也传来一道树枝折断的动静。
数十只兽物一时间心头警笛大作,或许是唯恐刚才一切被他人尽收眼底,也没多想,便冲着林澈扑去。
那里有着可憎的人族气息,在静静地涌动着。
那个人似乎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挑衅一般,半点不将它们的攻击放在眼底。
就在它们即将扑倒林澈身上之时,那道气息却于眨眼间消弭了。
兽物本身对于气息便会更加明显一些,眼下气息被人刻意隐去,它们无法捕捉到敌方的方向,站在原地,开始急切的低吼着。
它们围在一起,团结一致,决心对外。
但这时,一道道剑光从深林中挥出,从四面八方而来,漫天遍地,铺天盖地而来。
这回远远看过去更像是连绵不断的倾盆大雨,无孔不入地朝着它们身上打去,没有一处空隙可让它们躲避这锐利的剑光。
这剑气落在皮肉上,一时间可谓皮开肉绽,血流遍地。
无钥见时机到了,浑身气息放开,任由强大的灵力笼罩在自己的身上,朝着鬃毛兽的方向走去。
然而这些家伙比她想得还要弱,没几剑便经受不住了,已然是奄奄一息。
它们看向这两个人族的眼底,有着最直接的惧怕。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都直直地瞪着它们,眼白上布满猩红的血丝。
由于将死,气息微弱无比。
无钥不喜欢杀生,更不喜欢虐生,她一剑挥下,给了它们一个痛快。
她默声念诀,圆盘便从鬃毛兽的爪子中钻出,悬于半空。
随后泛着莹莹蓝光的火焰跳出来,它轻轻地窜动着,被无钥一把抓住,注入自己的圆盘中。
那些画面一一呈现在两人眼前。
那些画面是这些兽物们过往摆阵通讯时所存留的记录,而刚才那枚跳跃着的泛着蓝光的焰,便是承载这一切的载体。
他们将一切尽收眼底,心情有些微的沉重。
因为他们发现,这件事情远比他们最开始在心底里预料得要更为复杂。
全镇上下都是这位虚假镇主的欺骗对象,那场擂台压根就不是他为了激励百姓而投入心血的产物。实际上,那只是一个供他取乐的戏台子。
台上的修士打手们是他费心雇来的演员,台下所有人怔愣的反应是他取乐的养料。
他将所有人都当成蒙在鼓里的傻子。
而他本人,不,本兽是一只成精后又妖化的鬃毛兽,后来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邪修禁术,凭借着还算是没有漏洞的化形骗术,将镇中上上下下所有人诓骗。
而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无钥脑海中出现几个字。
奴役须镇人族。
或许是它当久了被人奴役驱使的生活,便也想让兽族与人族的身份对调一下。
得逞后的它并不曾满足,而是继续静修苦练那些禁术,竟开始以傀儡之术将活生生的人变为只懂得听从指令的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