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水澡。
秦问平时在家里的独栋别墅后面练球。
他家坐落在市郊的别墅区，房子后面有一片湖，算是城市里少有的旅游景区。
秦问父亲专门另买了一块地，给秦问开辟了一处七千平米的草场，比学校大十倍，上面画的线采用的也是国际足球场的标准规模。
天然草地的脚感自然比学校的人工草坪好得多，而且它挨近湖泊，草皮下的土壤湿润，哪怕重摔上去，也不会很疼。
他先用一小时检查了遍自家场地，确保上面没有另人崴脚的地方，又给两个门框搭上球网。
不出早上九点，所有队员都赶到了场地。
正值夏至日清晨。
上下天光，碧空如洗，操场被精心养护的人工草地，朝露未晞。
广阔的绿茵草坪之上，被分成两队的年轻球员们在哨声响起时，一同活跃在自己的位置上。
足球校队的整体水平很高，以至于两个敌对阵营迟迟没拉开距离，哪方都没有进球得分，彼此心态已经开始有点焦躁了。
有队员急于摆脱僵局，越位时有发生，踢得很乱。
一直到比赛进行到二十五分钟时，其中一方的中场选手刚把黑白色的足球抢到脚下，侧身准备回防，突然被一个横空冒出的对手截断——
强行扭转了进攻方向。
满场像窜入了鲶鱼的沙丁鱼罐头一样，即刻躁动起来！
“卧槽卧槽！！！”
“过来了！他过来了！”
侧面的球员朝自家球门闷头直冲，扯开喉咙喊：“后防！还愣着干吗！？”
“铲那！上去截啊！铲他啊！”
被点到的三个后卫如梦方醒，立刻狂奔上前围堵。
结果反攻的对手不仅攻势极猛，还能对火速来铲球的后卫来一个急停，后卫没铲到球，也没刹住闸，从草皮上侧滑了出去。
他像钟摆般用假动作晃倒一个，再把球盘带回拉到自己脚下，躲闪相当迅速及时。在晃完第二个以后，最后一个后卫已经明显撵不上他了。
眼瞧着阵线上的三个球员全被遛飞，守门员孤苦无依，神经紧绷，像开启了十级戒备状态。
谁料高大的alpha前锋内字横身，一字据马，直接一脚抽射，精准命中在球门横梁上。
足球磕到横柱，猛地弹回到草地上，又高速冲进白色的编织球网里。
连带两个转向，扑救的守门员根本措手不及。
“上来就大天梯！”
守门员大声抱怨：“没法玩了啊！问哥！”
秦问转身，跑回中圈。
在足球这种运动里，身高优势不会像篮球那样明显，跑动时受风阻大，反而会影响抢位冲刺的速度。
可偏偏老天把他的速度值也拉到最满，抢断时身形如风，宛若低空飞行，盘带回拉也相当漂亮。
他刚跑到中圈的前锋位置，就立刻被默契的边路队员开大脚传球，一领一射，巧妙绕开来拦截的敌队前锋，把球传给三秒钟后的自己。
又又又要朝着对手的球门冲过来了。
地滚球、高吊球、中场射门……黑白色六边形拼接而成的球在半空、草坪、每个人的脚下传来传去。
但过不了几个球员，就能回到秦问脚下。他跑步速度很快，一直进攻，势如破竹，在后防的围堵中寻找空隙，忽然以相当刁钻的角度暴起射门。
大家眼看着足球破空，划出一道曲线，弯道扑进网内。
一记标准的圆月弯刀！！
副队长驴哥大吼：“小鸡！你他妈怎么消极闪避啊！”
那边的守门员小鸡回吼得更大声：“不然呢？我他妈徒手接炮弹吗！？”
大家见队长五分钟里连进了俩，顿时神经兴奋起来，谁也没敢懈怠。
“边路快上！”
“后防回老窝儿！”
每个人都专心投入在比赛中，半场过去，随着又一声哨响，球员们才停下来，走去场边补充水分。
“队长他今天怎么了？”
“踢得我害怕。”
“你表现也不错啊，开大脚传球分毫不差，背着我们偷偷练习了吧？”
“哪有哪有，哈哈，可能是队长家的真草地踢得太爽。”
尽管累得大汗淋漓，他们却很来劲。休息片刻之后，下半场比赛又开始了。
足球赛的第七十分钟到九十分钟之间是最容易进球的时刻，因为这时比赛濒临结束，双方都在为得分疯狂地制造机遇。
秦问一直是后半场的bking。
队员们都羡慕他恐怖的体能，在对手累成死狗的时候，他还能长距离跑动，像个永动机。
差距就在后半场凸显出来了。
比赛身体对抗冲撞多，他们队长就是推土机。
比赛讲究天生球感和盘带技能，他们队长堪称死亡钟摆。
比赛要求瞄准时机暴起冲刺，队长热衷暴力美学，大力出奇迹。
比赛结束的哨声结束之前，秦问一个人单枪匹马冲进对手场地，火速来铲球的两个后卫赶紧在中间一个急停，以防和队友撞上脸。
再想去追他——为时晚矣！
右脚起跳，左脚直抽打门。对面门将扑闪不及，又进球了！
他身后好几个球员都在喊：“好球！”
训练终于结束了。
大家一齐来到场边大歇特歇。
“全程被队长遛，我真跑不动了。他跑动距离跟魔鬼一样，我后半场球都没能挨着一下。”
“问哥今天是怎么了？”
“平时还让让球，今儿个一句话也不说，真变态！”
小鸡正在卸门将手套，他边听，边哼哼了一声。然后用牙齿咬住手背上的魔术贴一端，往上撕开，口齿含混不清：
“很明显……”
众人都瞧着他。
“看出来什么？”
小鸡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
“你快说啊。”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幽幽伸出一根食指，断言道：
“很明显……是队长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