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虞灵顶着青黑的眼下,却神采奕奕在灶房忙活了一日。耳边是仆役在小声讨论今日不见大管家,她好似听不见,手下揉面动作麻利。
傍晚,听见前院传饭,虞灵快手快脚下了一碗臊子面,交给来提的小厮。
这夜子时,虞灵依旧出门做贼。
凌伯钊在书房中听了陆老相公转达的圣意,接过圣上写给凌衣的亲笔书信贴身放好,拜别陆老相公。
陆老相公点头,看着面前腰直背阔龙虎精神的凌伯钊,面上是不被世事浸染的纯直,显然是只有边关那般天阔地大才能养出的少年郎。抚须微微一笑:“我有一幼孙,和我如出一辙的秉直,素来被他父亲所不喜。待你们凯旋,定要让你们孩子们一块儿玩。”
“大人,外头风紧,奴婢这就将窗户闭了,免得吹了烛火。”门外突然传来虞灵的声音,语气看似十分恭敬。
虞灵手上稳稳,从外掩上窗户。凌伯钊警觉,立刻走到陆老相公身边护卫,目光锐利盯着窗外,耳朵不错过外面的任何动静。
为着谈话隐蔽陆老相公今夜寻了理由将侍卫遣开,此刻微风习习,万籁俱静,月明星稀,是一个十分寻常舒适的静夜。
院中的高墙上是一轮玉魄,虞灵眯眼看着上方,突然出现了十多个盘踞的黑影。
虞灵咧嘴笑,月光下一张黑脸,露出一口大白牙,如同见了新鲜血肉的地狱小鬼。
十多人一哄而上。
虞灵一个鹞子翻身跳出包围圈,刮骨刀如切肉顺滑地抹开一人脖子,鲜血喷涌。
来人警觉,迅速分队,五人结阵对付虞灵,其余人径直杀入书房。
虞灵见状,剔骨刀一甩,准确扎入为首就要摸到正门一人的后脑勺,瞬间倒地不起。
不过七八息功夫出其不意解决两名高手,来人更是不敢小觑这女子实力,相互对视一眼,更为配合默契,誓要取了虞灵性命。
不管那头命中红心,虞灵赤手空拳接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几十招,左右腾挪切入,又把敌人拉到外线,一人背对书房。
月光下虞灵掀起外裙,迅速拔出绑在大腿两侧的匕首,随手挽了个花反手握兵,右腿前挪,就是一个标准的卧牛式。
这帮人明显是平日训练有素经常刀口舔血的团伙,姑且称为团伙吧,还懂得结阵迎敌。
但结阵一般用于对付人数相当的对敌,“这帮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虞灵忿忿,此时化身带刺的玫瑰,招式用的是借力打力,双匕在血肉间翻飞,近身之人无一不是扎得一身血,很快又两个人倒下。
敌方团伙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见虞灵双匕又准确扎上同伴心口,放弃了结阵缠杀虞灵的想法,秉持两拳难敌众手的逻辑规律,一拥而上各自瞅准空挡就要围杀了这女子。
鲜血顺着匕上的血槽流过,缓缓洇湿刀柄。
滑不溜秋的,虞灵腹诽。
心中暴起,以腰上被划一刀的代价,一把扎穿此人喉咙,又是一个旋身飞刀钉杀角落里抬腕试图放冷箭的家伙。
打完小鬼又剩大小王了。虞灵扎紧腰上伤口,冷冷看着场下剩下的几人,其中一人眼睛最亮。
刚才她就注意到此人。结阵时这人躲在后面发号施令,更是深谙长兵克短兵的优势,混在人群中盯着自己伺机寻找破绽,见久攻不下索性让人缠住自己试图闯入屋中。
凌伯钊在里边听着虞灵久战,陆老相公道:“老身半截入土的人不打紧,贤侄还是去帮帮那姑娘。”凌伯钊犹豫了一秒,就要开门。
虞灵飞身踢断一个试图近战的喉骨,一把将开了缝的门拉回去:“警戒!”瞪着对方,桀桀笑得像个女魔头:“都是我的。”
凌伯钊明白她的意思,女魔头虞灵如未卜先知一般,话音刚落,西边另一侧的窗户顿开,又有几个杀手杀入。
估计是见里面久不得手,这帮人又加派了二路人手。
凌伯钊眼神一厉,起身迎战。
虞灵一副要开大猛虎下山的气势,用脚掀起地上一把敌方杀手的刀。
这是一把江湖人常见的环首刀,比起笨重的苗刀,这刀轻飘飘的,虞灵好比骑惯了哈雷猛地换了一台女士摩托车,油门能催多快她就能骑多快。
起初大小王以为虞灵擅长短匕近战,毕竟男女体力悬殊,一击即中更能保证任务成功,殊不知其实她最擅长的,严格来说是实战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