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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赵二官家你还会记的那个清河的少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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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排雷

本文全是历史虚无主义,燕云是架空北宋,那我就是架空燕云

宋,开宝二年三月,太祖擢一无名少年为镇州刺史。其人乃后晋王清遗孤,清河布衣,少以任侠闻。太宗微时尝遇险,赖其力得脱,奇其胆略。

六月,辽南院大王耶律挞烈犯镇州。刺史率骑御之。适逢两军会战,刺史骁勇,与挞烈隔阵相射。弦响处,见辽牙纛应声而折,而刺史神色自若。辽众夺气,遂溃。

三年十一月,拜定国军节度使。定国军节度使者,自太祖践祚避讳此职也。终宋之世独授一人,恩遇之隆可见。

以假节钺,三年尽复石晋所割燕云十六州,幽蓟父老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百里不绝。

六年十月,太祖崩,太宗遂即皇帝位。节度使缞衣夜渡辽水,大破耶律休哥部,俘斩数千。太宗墨绖视事,拜殿前都指挥使。

太平兴国三年九月,奇兵出铁门关,急叩辽上京,虏辽主耶律贤、太后萧氏皆系纍纍。凯旋日,忽诣阙归印绶,随亲白衣化风遁于烟霞。帝挽留不及,朝野愕然。

臣谨拜:观其勋若卫霍,节似留侯,然宋辽两朝史笔俱隐其名,而著列传。探其生卒,独太宗私录着片羽。匿其名而奉之麟阁,是使天下疑君王有不可示人之秘,智者不为也。伏望陛下鉴往事,毋蹈倒悬之举,而贤才乐为用也。

——《续通鉴纪事 卷五十二》摘

其一

太平兴国三年末,你大破辽国上京、携辽国俘虏班师回朝的那日,开封的雪停了。

好似老天也为你打动,不忍让风雪阻扰你诣阙的步伐。

你自上京一路南行,雪未消、风未止,但兵马过处,皆有父老夹道相迎。

你在马上看他们衣着单薄、身躯瑟缩,北地的白雪压在他们肩头,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他们只是想见你,见你这位攻克辽都的定国军节度使。

你曾派遣兵卒驱散他们,可没有用。他们只是远远地簇拥着,在这寒冬腊月中,他们眼中泛着温暖的春意。

远远的,看不见尽头的两队人墙,在守护着你。

这种情景到了开封更甚。

绣有大隼的黑色纛旗,浩浩荡荡地拥护着定国军朝宣德楼而去。

天街御巷旁同样站满了百姓,有从幽州来的,有从玉门关来的,还有很多很多地方来的,他们喊着:“定国军节度使回来了!”“那是定国军节度使的大纛!”

从朱雀门至宣德楼,一路都是。他们挥手、呐喊,眸中饱含泪水。

你是大胜而归的。

多少年了,自耶律阿保机建立辽国以来,北地汉人如今才可真正喘过气来。

你将百姓的心酸苦楚看在眼里,感同身受地也似要溢出泪水。你忍住泪意,回头与江晏对视。

他朝你欣慰而笑,于是你也笑了。

父亲的夙愿,终是了了。

燕北盟,悬剑组织,弱水岸无面人,鬼市阴兵……数十载岁月,那些牺牲的、永不见天日的,不都在等这一天吗。

悠悠英灵,魂兮归来。

定国军枞枞的兵马停在宣德楼前,你引滴答往前行了两步,在朱色大门前勒马。而枢密院一众、光禄大夫沈义伦以及魏国公赵普皆在朱漆门前等候着你。

你将佩剑卸下交给江晏,随即翻身下马,朝赵普拱手:“闻蒲先生病急,如何还要特来迎我?”

“少侠全胜而归,老夫焉有不来的道理。”赵普面有枯槁之色,重咳了两声,在沈义伦的搀扶下堪堪站稳,“官家在垂拱殿等你。”

“不是文德殿吗?”

沈义伦接道:“是垂拱殿,陛下特地吩咐的。请待我与王押班一同引节度使前往。”

沈义伦,或许该说郑鄂。自常平仓底下被你用剑打败后,他似乎真听了沈义伦的话,安安稳稳地做起了他的常平使。如今更是做到了天子近臣,从一品官员。

你看着枢密院的官员们将定国军的士兵一一安置起来,便对江晏道:“江叔,我在哪等你?”

“你出来后,来升平桥找我。”

“好。”随即你璀然一笑,向沈义伦拱手,“还请沈大人等我一会。待我卸下甲胄,便同你去面圣。”

说完不顾赵普、沈义伦的惊诧,竟当众卸甲起来。

从头盔到腿甲,依次褪去后,你将它们叠在绘有鹰隼图腾的黑色披风上。

鹰隼是定国军的标志,同样也是他赵炅赵官家的标志。

比起五爪金龙,赵炅尤为钟爱鹰。

身上这件盔甲还是赵炅在你担任镇州刺史时赐给你的。彼时他携赵匡胤之令驻跸镇州,逗留间将此甲赠予你。

而在制造的时候,匠人们特地按照赵炅的吩咐,铸展翅雄鹰饰于护肩之上。

盔甲之下露出了一件绣君子兰的旧衣,你穿在身上恰似当年那个无知无畏的少年侠客。

赵普与沈义伦见此皆面露怀念之色。

你将腰间虎符取下,一同放在那盔甲之上,抱在怀中朝沈义伦和内侍省大押班王继恩道:“还请带路。”

垂拱殿是赵炅处理政务的地方,一般甚少接见外臣,故而你会对赵普发问。

沈义伦和王继恩早已退下,你是一个人进入垂拱殿的。

赵炅还在批阅着奏折,赭黄色的帷幕遮住了他的身影,重重叠叠将你与他隔开。殿内镂龙凤的金香炉袅袅飘着龙涎香,这味道熏得你头疼。

你怀抱甲胄,跪地叩拜:“官家,臣不负君恩。今克辽国而归,以还君印绶。”

赵炅没有说话,殿内安静得只有水漏的滴水声。一滴一滴如有千斤锤在心间。

一时竟不知过了多久,你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或许赵炅听见了,或许没有。但是翻阅奏折的声音早就断了。

龙涎香太浓了,熏得你愈发难受。你倒是怀念起他还在做开封府尹时,用的桂花香粉了。

“官家,北地已收,辽国已克,臣无遗憾,拜别陛下。”你又一次开口,这次将甲胄连同虎符一齐举了起来。

那一声“拜别”铿锵有力,终于如黄钟大吕敲醒了怔神的赵官家。

赵炅抬眼看你,放下捏皱的奏折,终是开了金口:“那爱卿就呈上来吧。”

你揭开了帷幕,还是见到了那之后的明黄色身影。如今的赵炅三十有六,就算保养得当,面脂敷面,依旧是掩盖不住的满脸憔悴,上翘的眼角也爬上了细纹,那双曾经流光溢彩的眼睛也有了浑浊沧桑。

这是赵炅在你做了镇州刺史后,第一次见你穿这件秋兰旧衣。

明明你也二十九了,但岁月没有将你侵蚀,你的相貌与十三年前并无不同。

一双星眸璀璨,身姿峭拔,神色昂扬。沙场将你磨砺得敛锷韬光,但是你这把宝剑再怎么藏锋,出鞘时依旧锐利无比。

遒劲的少年侠客成为了敛芒的青年将军;机关算尽的开封府尹当上了殚精竭虑的赵宋官家。

命运就是如此这般,兜兜转转你们相逢相知,也会曲终人散。

赵炅抚上盔甲护肩上翱翔的鹰隼,攥紧在手,抬头对你道:“我已命人炙烤羊肉了,少侠吃完再走吧。”

其二

赵匡胤亲征北汉时,以赵光义为上都留守。

待你于镇州击退耶律挞烈,李继勋大胜萧排押后,契丹气数已衰,北汉唾手可得。赵匡胤乘胜拿下北汉,俘虏了刘继元一众班师回俯。

没多久他就封了赵光义做那晋王,意欲传皇位于赵光义。

你被耶律挞烈射伤的消息传到开封时,赵光义尚滞留在开封府中。

他在宅邸中绘制着甲胄制图,非是要大量私铸而是想独赠于你。他听完下属呈上的情报后,笔锋一歪,那雄鹰的最后一笔落错了,展开的翅膀并没有腾飞,反而折了羽翼。

赵光义阴着脸将宣纸拂落,重新铺开一张继续画起来。

越画,手越颤。

最终他将狼毫笔也丢在地上,跌回椅内,以手遮面。

突然他笑了起来,在昏暗中笑得愈发大声。

瞧,你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以身守镇州,绝不后退。瞧,他推荐的镇州刺史甚至能击退耶律挞烈,连兄长都以此封自己为晋王了。

如今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了。说不定不久之后,他也能披黄袍、做这大宋的官家。

你果然是把好用的利剑。

但是他笑出了泪水。

听到你受伤时,那一刻的恍惚,那一刻的心痛做不得假。

赵光义不得不承认,他不止把你当作利剑。

你太听话,太赤诚,也太好懂了。只要他用什么百姓、大义哄骗你几下,你什么刀悬头顶的勾当都会接下。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但是没有哪一件是为他赵光义本人做的。

他痛恨你的听话与大义,但又对此爱不释手。

赵光义曾经送你春风归,他有心做那牵风筝线的人。他觉得你是会线断翼结尘的飞鸢,你必须牢牢地掌控在他手中。

但是你不是会跌落尘埃的飞鸢,你是乘风翱翔、直冲云霄的鲲鹏。

你离开开封、前往镇州前,赵光义曾问你,是否会带上他送你的风筝。

你说:风筝太脆弱、太美丽了,还是留在开封府中欣赏就好。

他信了。如果不是在镇州刺史府内看到那个红色的金鱼风筝的话,他信了。

你不愿带风筝,他便要送你盔甲。

你征战沙场,领兵作战,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后来你自愿囿于其中,囿于赵光义以为的掌控中。

那时他带着赶制的鹰制盔甲到镇州时,本想立即叩门见你。

但是赵光义被江晏堵在了门外。

江晏抱剑在怀,剑未出鞘,杀气先至:“他在休息,还请晋王莫要打扰。”

赵光义旁边的死士们纷纷拔出了剑,将江晏围作一圈。他道:“本官要见他,谁能拦我?”

江晏当然有本事拦,但是他尚未抽剑,你就推开了门。

你披衣而出,脸庞瘦削苍白:“晋王殿下,臣负伤未及时拜见,还请见谅。”

赵光义没见过这样的你。你在他面前一向桀骜难驯,比海东青还固执骄傲。樊楼里喂你药时,还得让五六个官兵押着你,他自己亲身上前掰开你的嘴,把药塞进去。

那个时候你眼睛冒着火,恨不得砍了他。

真倔。

也更想让他驯服你。

如今你身上有种病态的美,满面憔悴却眼含碧绿。

像那隐入天际的昏黄夕阳,即便今天落下明天依旧会高升;像那着了点点焦斑的青翠苦竹,秋风一过春风过岸时依旧会郁郁葱葱。

那种有生命力的美在你眼中酝酿。

你现在身上纠缠着病衰与鲜活,让你独添了几分俊色。

赵光义有些看呆了,他没想到你有如此大的变化。与相貌无关,仅是心境。

他觉得自己抓不住你,但你此刻的脆弱又让他觉得可以握住你。

只要伸手就可以掐住你的脖子,独占你蓬勃的生命力,侵略你、摧毁你。你只能属于他。

他在心中无端喟叹:真美啊。脆弱的,他可以拥有的美。

江晏看你出来,担忧地替你拢着披在外的衣服:“怎么出来了?”

“不出来,岂不是对晋王殿下不敬了。”

江晏当然可以挡住赵光义的死士,当年在中渡桥他不知道挡了多少契丹的、绣金楼的兵马,追杀他的人数不胜数。他依旧能带着襁褓中的你冲出重围,赵光义的那些人,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再让江叔替你遮风挡雨,你想该轮到你来保护他了。

你将赵光义引到书房议事,江晏和他的死士们守在门外。而里面就你们两个人。

赵光义将鹰制盔甲推到你面前:“听闻少侠战场受伤,我便令人用紫铜、玄铁打造此甲。”

“多谢晋王殿下的美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你对赵光义的好意向来来者不拒,毕竟替他做了那么多事,收取点报酬不应该吗。你觉得他欠你的债,根本不是寻常礼物就可以抵消的。

你在镇州府的书房,并没有像酒香塔那会精心整理过。那些个兵法、沙盘以及布兵图纸都堆在一块,杂乱无比。

赵光义见你领口露出的一隅绷带,还是忧愁道:“少侠的伤怎么样了?”

“托殿下的福,伤口没有发炎,过段时间就能痊愈了吧。”

“听少侠这个意思,好似这伤是替本官受的。”赵光义身子朝你那里倾去,伸手欲摸上那道伤疤。

你侧身躲开赵光义的手,面上笑意不减:“殿下说笑了,臣这伤是替镇州百姓受的。也是臣该受的。”

“百姓便如本官之子。少侠此言,我便当是少侠为我受的了。”赵光义不顾你的躲闪,强硬地抚过你裸露在外的肌肤,隔着绷带拂过你还在结疤的伤口。

“殿下若真是这么想,那臣便也认为这伤确实是为殿下受的。”

你捏住赵光义不安分的手,然后起身后退三步朝他拱手。

你的疏离令赵光义心中不爽快。以前在开封的时候,明明并不是这般的。为何来了这镇州,就变了。

是身份,还是有了什么别的人?

他心下百转,眼神便也开始游离,打量起你并无特色的书房。却发现其中唯有一色,艳丽无比,在这书房之中突兀地抓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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