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业那天起,林钟的店就真的应了焦好运在花篮上写的那一句话,生意红火得很。
也多亏那十个大花篮,在店门口摆了一大排,一个礼拜了都还开得鲜艳蓬勃。气势之大,吸引了不少好奇心重的白领。
他们喝腻了周边几家咖啡店的下午茶,正希望能有个别的地方调剂口味。茶室自带包间,比开放式的桌椅更能保护隐私。
林钟以前的一些老客户听说开了实体店,过来消费了几次,孟谨洲也提供了不少客源。
他以往都是在公司会议室约见合作伙伴,现在林钟在附近开了茶室,理所当然把人往这里带。
孟谨洲也不诓他们,说实话是朋友开的,有机会多帮衬。一来二去的,大家就跟林钟混熟了,认准了他的技术和品质,回头客便越来越多。
焦好运忙里抽闲,打电话来邀功:“你得感谢我,门店现在生意这么好,有我一半的功劳。”
林钟正在盘账,半个月的盈利超乎想象,一手托着手机一手在纸上写字,笑着回他:“你是指花篮吗?准确来说,是百分之二十的功劳。”
“我说的是花篮上的字,美好的预言。”焦好运气他重色轻友,愤愤道。
“哈哈哈哈,”林钟心情好,“借您吉言了。”
焦好运写的金色插牌放在店门口太显眼了,祝福词写的不像正经做生意的,反而像家坑蒙拐骗的黑店。扔了怕寓意不好,林钟其实早就偷偷摘下来收藏进了抽屉里。
照理说,这样顺风顺水的发展下去,茶室的发展就步入正轨了。
可半个月后,新鲜感一过,茶室的生意忽然有了减弱的势头。
林钟最近好话听多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栽了跟头。
父母、朋友和客人的褒奖与鼓励就像糖衣炮弹,把他的信心捧上了天,遇到强劲气流后,又重重地摔回地面,告诉他这才是现实。
茶室的产品质量固然好,可价格与质量成正比,花销也是实打实的。除公司报销的重要会面外,周边白领很少再进店消费,选择回归物美价廉的咖啡。
有商务送礼需求的老板一次性买走五六份礼盒后,短期内也没了购买需求,店内连着几天都没什么销量。
茶室账面的数据由一个高位忽然急转而下,就像过山车一旦到了顶,就会不顾一切地往下冲。按这样的趋势推算,月底的盈利甚至都无法覆盖铺面租金和两个店员的工资。
“今天又是只有几单包房的茶位费吗?有没有顾客要买茶叶?”下班前,林钟与店员核对每日收入。
佳佳是林钟社招来的高级茶艺师,平日说话温温柔柔的,此刻更是小声:“有是有的,客人加了店铺微信,说回去考虑一下。哦,还卖掉了一个建盏,已经快递发走了,对方是微信转账的,没来得及输入电脑里。”
“他对哪一款感兴趣?”林钟问。
“棕色盒子的果味肉桂。他在店里喝了觉得不错,想买一盒回去,又怕买回去货不对板,跟在店里喝到的味道不一样。我尽力解释了,但他还是有点犹豫。”
对一家茶室来说,这是很严重的主次颠倒情况。就好像咖啡店的主要收入一定不是堂食,而是来源于外卖,双木茶肆的核心利润点实际是在销售茶叶上,其他服务都是为增加客户好感度而设立的。
林钟在打理茶室方面还是新手,经验不足,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确定自己设想的对策是否合适,想找孟谨洲一同商量。
好巧不巧的是,孟谨洲去了外地,开一个为期两天的会。可赚钱的事耽误一天就是损失一天,林钟只好给孟谨洲留言,让他空了回个电话。
等到晚上十一点,林钟坐在书桌前整合完两周的收益表,孟谨洲的视频才拨了过来。
他刚到酒店,包都没来得及放好,视频里甚至能听到房门关闭的啪嗒声。
“等很久了吗?”孟谨洲问。
“没有,刚把前两周的账理了一下。今天很忙吗,这个点才结束工作。”林钟看摄像头晃了一阵,才聚焦在房间地毯的花纹上。
“本来早该结束了,有个合作方聊高兴了不想走,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走,就耽误了。” 孟谨洲翻转了屏幕,一下子离摄像头很近,五官在前置摄像头里依然显得精致耐看,“下次有急事就打我电话,信息不一定能及时看见。”
“不算急事,就是关于茶室的经营策略想问问你的意见。”林钟把正事提了,然后贴心地问一句,“这么晚了,要不然你先去洗澡?明天有空再说也一样的。”
“你要真能挨到明天,就不会十一点还坐在书桌前了。”孟谨洲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松开两颗衬衫扣子,干脆地拆穿道。
一个“守财奴”眼睁睁看着金钱流失,指不定心里急成什么样,必然眼巴巴等半宿了。
林钟不好意思地笑笑,带点讨好的意味:“我们尽量速战速决,好让你早点睡觉。”
他花一分钟时间把这几天的情况说了个大概,然后又仔细说了各个品类的定价。
“产品的咨询量还可以,但购买率很低。尤其是新客,几乎都在观望。”林钟念了一组表上的对比数据,“我理解他们的顾虑,担心买回去不合胃口砸手里。需不需要学习其他商品,做七天无理由退货?”
“线上店铺有开通这项售后服务吗?”孟谨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