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钟早早地洗漱完上床,强迫自己入睡。
那个吻之后他整个人便稀里糊涂的,后面聊了什么,晚饭吃了什么,都快想不起来了。虽然这已经不是见面后第一次接吻,但他还是有点生疏,全程由孟谨洲带动着。
孟谨洲搅弄一步,林钟便跟着蜷缩一点,神经末梢被兴奋地吊起,脑袋却昏昏沉沉,连呼吸都不像是自己的。
回家前孟谨洲约他周末去花鸟市场买摆在茶室里的绿植。装修已经差不多了,等最终布置完就能择日开张。
林钟当时还没从那个窒息的吻中回过神来,脑瓜子不灵地问了一句:“地铁站见?”
孟谨洲揉揉他的后背,捧着他后脑勺笑着叹气:“你是不是忘了我有车啊。”
林钟秀逗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哦。”
等到了开张的那天,林钟激动得几乎一夜未睡。睡姿换了八百个,没找到一个满意的。他静不下心,翻来覆去地裹紧被子又松开,不知到底是冷是热。
他不断地给自己洗脑,接下来会很忙碌,必须攒足精神,才眯着了会儿。好不容易睡着,又被窗外不知收敛的摩托车吵醒三回。
最后闹钟没响他就自然醒了。开业的事在心头吊着,根本睡不踏实,干脆早点起来。
楼上住的情侣不知是哪里人,顿顿离不开饺子。林钟经常在早晨听见剁饺子馅的动静,这天也不例外,屋主一如既往地在菜板上哒哒哒,天花板都跟着震动。
林钟就在这有规律的节奏中完成了刷牙洗脸,给阳台上十元一盆的小盆栽浇水。
孟谨洲带着早饭来的时候楼上已经结束了。添置的家具也到了,两张椅子头一回发挥了用武之地。林钟穿戴整齐,将两份小笼和豆浆摊开在狭小的书桌上,落座后才发现并排坐着其实有点挤。
他屁股挨着凳子,都没坐热,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自己那份,后退到了床边。
“早知道连椅子也不用买,反正你喜欢坐床边。”手肘边的热意消失,孟谨洲回头瞥了一眼,道。
“可以搬到茶室去,总能用得上的。”林钟双手撑在床单上,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桌角。
这场景一下子又像极了在宿舍的时候,每回要吃点什么,只能两人轮流交替使用一张桌子。
当然,多数时候,桌椅都是不用的。
再后来,床也不用了。一米二宽的单人床实在太窄,做什么都施展不开。
孟谨洲见林钟目光躲闪,猜他心思歪了,心里发笑:“上回说布置好了请我来做客的,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林钟不是没想过,只是屋子简陋得连暖房也没必要,抠了抠床单,道:“今天就算请过了吧。”
孟谨洲嫌他诚意只有芝麻大:“别人都是请客人来用餐,你倒好,请客人来送餐。不是说买了杯子吗?影子也没见着。”
“有豆浆了还喝什么水。”林钟回回争论都落下风,只好用眼神示意孟谨洲抓紧时间。
孟谨洲掐着点来的,知道时间还富余,吃得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后还抽张纸擦了擦嘴:“走吧,再待下去人家要以为你特意抹了腮红。”
开业的时间定在十点十八分,上班高峰期已过,他们一路顺畅,运气颇好地连遇六个绿灯。
林钟下车小跑到店门口时,发现焦好运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三个人打了个照面。
林钟已经跟焦好运见面吃过一顿饭了,说到茶室开业的事上,焦好运一点没含糊,爽快地说必须来捧场,为此还特地请了一天假。
他今日特意捯饬一番,一身休闲西装,头发丝儿都不随风飘动,一看就是做了造型,抹了发油。
“Lucky!”林钟开心地喊道,以前他们一块儿上课的时候调侃起来都这么喊,用在今天的场合还显得格外吉利:“你来这么早啊?”
“真巧,你们也到了。别叫我英文名,喊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还以为在办公室被老板点名干活。”焦好运故作嫌弃地掀了眼皮,脚下动得飞快,没两步就到了两人跟前。
“好久不见。”孟谨洲说。
焦好运应了声,接着似笑非笑地看向林钟:“还是孟谨洲面子大啊,把你从山里捞出来了,之前我怎么喊都不来。”
这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了,现在当着孟谨洲的面又强调一番。
“刚才看你从车上下来跑那么快,不知道的以为你赶吉时结婚。”
“别打趣我了行吗?我妈特意打电话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在今天的这个时间开业,说是能一切顺利。”林钟甩甩手,岔开话题,“进店里看看吧。”
“阿姨请大师算的?”焦好运一路往里参观,店内装修得很雅致,每个包间内都别有洞天,古色古香的有,简约明净的也有。
“不是大师,说是我爷爷托梦。”林钟晃了晃手机,李女士发来消息,问他到新店了没有,千万别误了时间。
焦好运闻言都惊了:“真的假的?怎么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林钟带着他把犄角旮旯都看了一遍,店里就三百平,很快就看完了,随后从柜台后拿出一份木质的盒子,“开业伴手礼,我放在那,回头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每个来的人都有啊?”焦好运掂了掂盒子,“挺破费啊。”
“没有,独一份的特殊待遇。”林钟上下打量他一眼,悠悠道,“你呢,空手来的?”
“那必须不是!”焦好运提高了音量,往门口走去,“我定了两个大花篮呢,不然我来这么早?就是叮嘱了花店那边不能迟到,必须早点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