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迟示意童家放出他们拍摄的视频,江林迟扮演保洁大叔,为了呈现大叔眼睛视线不清他戴了墨镜,托着腿在漆黑的通道里缓慢走路,童家饰演死者,在算好的时间里快速跑过长廊走上去卫生间的路。
“一共演习了三次,第一次我只在她马上跑到通道口时看到了一个影子飘过,第二次出了意外我摔倒在地,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第三次,由于心理暗示过强,我全程能看到童家的身影,然后我们找来保洁大叔还原当天他走的路线,没有告诉他是演习,卡了时间童家再次跑过,大叔完全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经过。”
“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卫生间凭空出现个飞刀,将她抹了脖子?”
冼宴仙这次都没分析,所有信息都在告诉她这个论证,他们转了一圈,最后卡在一个灵异故事里。
“这个首映礼的地点,是死者自己定的吗?”
坐在角落里默默翻资料没说过一句话的朱珂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他很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朱珂是朱谷局长的儿子,今年20岁,正在警局实习。
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有些尴尬,朱谷之前有个大儿子,还在上初中时,不顾父亲阻挠,在放学时跟在意外遇到的通缉犯身后,被嫌犯反侦察注意到,绑架撕票,他亲妈和朱谷闹翻离婚,朱珂是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从小被带着远离警察环境,曾经也是个活泼少年,却在六岁时偷听到父母吵架了解到家庭过往,从此性格变得阴郁,还执意做了警察,次次冲在最危险的前端。
他平时不说话,尤其在自己不确定时,这次提出问题,一定是想了很久,聂西寺立马翻口供,
“这个,是这样,这部电影是慕依公司出品的,而慕依这个电影公司和这家影院有合作,他们公司的电影内部试映都在这里举办。”
屋子里共情力最高的雷悠夏立马注意起朱珂的表情,以为他会想从前那样红着脸低下头,但他这次面不改色地看向冼宴仙。
“师父,你想,为什么这个案子每一处都这么正好,光是卫生间里的证据,每一步都是为了引导我们认定,没有人有作案的可能,但是又无法用自杀解释,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冼宴仙同意他的观点,连着点了几个头。
“那把凶器的来源找到了吗?”这是她安排朱珂做的工作。
“查到了,非常普通的家用水果刀,第一批在20年前生产,阳谷当地品牌,当时因为刀刃过于锋利不少人被刮伤而上了本地新闻,后来改良过,一共出售过三批,这一把经过比对和工厂认定,是第一批生产销售的,但是时间太久销量过高,也无法查证到底是从哪里卖出的哪一把。”
冼宴仙不说话了,她面朝窗外,盯着栏杆上落下歇脚的小鸟,她的警察生涯,除了国家给的那些荣誉,15岁时被她父亲选中编外卧底成员,经过一年的培训,进入犯罪集团,顺利完成3年半卧底生涯并协助警察剿灭集团首脑,卧底身份解除后被警队以引入人才归到警队编制,在职期间读完警校课程,之后三次破获国家级重案,她爸常说,很多刑警一辈子碰不到的案子她在25岁之前都过了一遍,而她本人也觉得自己能力不错,虽然普遍意义上的刑事案件她办得不多,但每次经手,都能准确发现突破口或是周围的蛛丝马迹,唯独这次,所有证据都摆在她眼前,她却完全抓不住重点。
“继续排查死者和与其关系最近的柳林君的人物关系,还有他妻子联系到了没有。”她看着窗外问。
“联系了,打电话没人接,问了他本人,他说他们是自主性非常强的婚姻,不限制另一半的人身自由,所以他也不知道妻子在哪”
“继续联系继续排查,任何可疑点都不要放过。”
冼宴仙安排好任务,自己拿着小说去了隔壁。
“队长好,队长……队长?队长干嘛去了?”
被借到一支队的严一玮扇着风往回走,和冼宴仙擦肩而过,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
“案子卡住了,闹心呢。”
会议室里大家都情绪不高,他也找了个空位坐下,
“要不要我回来帮你们吧,一队那三头神兽下周就能出院归队了,也不差这几天。”
一支队上个月去执行任务,碰到嫌疑人自制的□□,受伤了三个警员,人手实在不够用,从他们这调了一个过去帮忙。
“不用了,你还是安心在那呆到约定时期,不然就我们队长和他们队长那水火不容的关系,都能再打起来受伤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