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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朕是怎么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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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11年春,东海某域,一艘鬼龙纹帆船速速行进在烟雾迷蒙的海面上。

徐福叉着双腿坐在船头,裤腿挽到小腿,两脚时不时被撞击甲板的浪花沾湿。他悠然举起行前皇帝赏赐的吉金蒜头壶,饮一口美味的琼浆,砸吧着嘴,满足地长叹了一声。

“师傅,快进舱里去吧,天暗了。”一个敞着衣襟的壮实小伙掀开船舱的油布帘子,探出头来,“看这天,一会儿说不定得下雨。”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徐福仰头唱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你等等。”徐牧舟打断正绘声绘色地模仿着徐福仰天长啸的赵月关,“你哄我玩儿呢?后面这句,是他说的吗!”

“这叫艺术加工,你懂不懂。”赵月关皱眉啧了一声,“我要是直接用我的语言说,你根本听不明白,我这是方便你理解。”

“那也不能把俄国人写的东西安到秦朝古人身上……”

“我到底还能不能讲了!”赵月关横眉冷目道。

“好好好,你说,你随便说。”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赵月关斜眼看了一眼徐牧舟,继续描绘道。

吴五见师傅又喝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劝不回来,便无奈地回到了船舱内。

师姐阿柏正坐在桌旁,借着月光修补一方竹制幡布八卦旗,看见吴五的表情,笑了笑:“由他去吧。”

天色就要暗下去了,为了省些蜡烛,师姐弟二人没有点灯,在黑暗中半倚着舱壁,不一会儿便随着船只的摇晃睡去了。外面时不时传来师傅的歌声,混杂着海水稍显苦涩的咸味,倒是催人安然入梦。

徐福喝着酒唱着歌,时不时拿出怀里揣着的指南针看一眼——往东,一直往东,在旭日升起的地方,仙山蓬莱之上,便能寻到长生不老之方。

徐福虽然自称方士,但实际上是半个江湖骗子,靠一张能说会道的诨嘴招摇撞骗,从未真心想要为皇帝谋得长生不老之方。这一趟出海,他就是想找个地方喝酒,离都城远远的,免得朝中那些大臣们总拽着他拉帮结派。

徐福身为皇帝最看重的方士,所有大臣都想把他争取到他们那边。他总是假称自己只从仙家之命,实际上是不擅政治,生怕站错了队,况且他也根本无心大业。

徐福这辈子的志向,是有多少酒,喝多少酒。再就是撮合阿柏和吴五,将来给他们置办一方良田,让两人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给他在偏房留一间空屋,许他安然老去。除此之外,他再无旁的想法。

所以,徐福万万没想到,他会真的进入蓬莱仙洲。

吴五进舱后,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雨水一开始如针般在徐福的脸上打下细密的针脚,后来越下越大,天色也愈发晦暗。徐福不惧骤雨,雨越大,他的歌声就越狂。

这才是活着的滋味啊!徐福感叹,那些朝堂上的人们庸庸碌碌,却此生都体会不到这种独坐船头,于苍茫海面上,大风大雨中,饮酒高歌的痛快!

酒正喝到兴浓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巨浪声扼住了徐福的歌喉。他用手在眼前遮起雨棚,循声望去,只见一股呈陀螺状的龙卷风由远至近,正在逼近他这艘相比之下更显纤弱的船只。

看见离自己不过几尺的、夹杂着海水的风旋涡,徐福被吓得手足无措,转身就要往船舱里逃去,却被那风捉住了脚腕。

“这风怎么跟长了手似的。”这是徐福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完了,这下要交代在这儿了。”

再度醒来时,徐福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上。

山不高,周围栽种着从未见过的草木花朵,五光十色,还能听见空灵的鸟鸣和潺潺的溪流声。阳光和暖地照亮四周,放眼望去,目光所能及的边界是一道毛绒绒的白色光线,似梦似真,如幻如是。

海呢?暴风雨呢?

当徐福第十次闭眼又睁眼、狠狠敲打头顶,却仍然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仙子时,他慌了。他一骨碌从花香四溢的地上爬起来,跪下就是磕头。

“姑奶奶,您一定是管投胎的吧!姑奶奶,小民下辈子不想当牛,其它的什么都行,最好能是鸟儿!”徐福一边磕头一边央求道。

那白衣仙子低头看着他的模样,笑了起来。

“你没有死。”仙子开口,声音飘逸而超然,“我注意你几个月了,你锲而不舍地往东行进,可是为了找我这蓬莱之境?”

“这……这里是蓬莱仙山?”徐福讶然,喃喃道,“还真有这地方……”

“徐福,你寻我蓬莱,所为何求?”

徐福一个激灵,这下发达了啊!要是真的把不老仙丹带回去,那别说良田了,无论他要什么,皇帝都肯定不会拒绝。

他连忙又砰砰磕了好几个头,张口道出,自己是为了皇帝而前来寻找不老之方的。

仙子抿嘴,其实她早已对徐福的来意心知肚明:“你这就回程,去东郡等候。不日你将遇见一块天国玉石,只需在那缘石上写下‘始皇帝死而地分’,就算是与我蓬莱立下了字据合约。”

“仙姑奶奶,皇帝他是想永远不死,不是想早点去死。”徐福汗颜,这仙子姐姐是不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先死,再生,或如你们所说,陷之死地然后生,这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仙子轻轻挥手,一枚黑色的药丸落在徐福怀中,“这枚丹药,让他吃下,便能使魂魄离体。”

“小民不明白啊!还请仙子明示。”徐福别无它法,只得继续以头抢地。他不知道面前这仙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拿着一枚老鼠药回去见皇帝。

“赵政妄图逆天而行,图得永生,现在,我仙洲许他永生,但他也得担下这改命的代价!”仙子的语气变得重了些,“若要永生,便要先舍了这一世,也赔进子孙的富贵荣华。这天下万事都有其规矩,总不可能好事都让一个人占了去。”

“这代价……神仙奶奶能明着点儿说吗?我这醉酒的脑子实在难捉摸透。”

“赵政需在一年后的中元之夜死去,而你将用法术,将他的魂魄引到两界之交。你将为他摆法阵二月有余,保护他的魂魄不被阴曹地府勾了去。”仙子垂眼道,“他死后的第三十八个甲子年,月圆之夜是天地阴阳力量汇聚之时,为几千年难一遇的天道复归之夜。那时候,你的后人将会唤醒他的魂魄,将他带回人间,以女身复活,得到永生。”

“女身?”

“天书如此指示,其中奥秘,不可领会。”

“是天书这么说,还是神仙奶奶您想耍他玩儿?”

“快启程返回陆地吧。”仙子坦然,“在东郡等待。”

“仙姑奶奶,容我回去禀报皇帝,这代价有点儿大啊,他不一定能接受——”

“你以为这是菜市,还能自由买卖?”仙子忍俊不禁,“天命如此,不可违。且此为天机,说与你一人知晓,除必要之外,不足与外人道。”

“可是,要死两千多年,还要失了天下,那皇帝他还永生干嘛啊?他肯定不答应!”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仙子掩嘴笑道,“若皇帝抗命,天怒降临,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天意难却,你可得思虑周全后再行事。”

“我只是个信使!哪有惩罚使者的道理?”徐福叫屈。

“你已介入此事因果之中,自然难免要被沾染。”仙子笑道,“徐福,记住,在东郡,缘石会去找你。”

徐福哪敢违抗,赶紧带着阿柏和吴五去往了东郡,秘密地在山间的一处废弃草屋里住了下来。

草屋里什么也没有,家徒四壁,好在阿柏和吴五都是勤快的孩子,一起将小院收拾了出来,还清理出一块地,种上了萝卜。

阿柏和吴五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但也不多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打野味,困了就在野山上睡觉,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徐福总在院子前门处等缘石,还让吴五去为他寻来了一块白色沾青的莹润玉璧,按照记忆中的一块八年前的玉璧的模样,雕刻加工了起来。

他每日一边刻璧,一边等啊,等,等着那块缘石找上门来。

徐福十分好奇,缘石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是被云游道人带到门前来?还是会偶然在一次赶集时遇见?亦或会有仙子下凡,亲自前来送与?

徐福日日猜,夜夜猜,从春末猜到夏初,又猜到了夏末。再之后,他们的萝卜都要成熟了,白净的根部隐隐露出土面,等待着被收获。

一天下午,一声巨响把正在睡觉的徐福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来不及趿上草鞋,光着脚便冲到了屋后的空地——

只见一块灰白相间的巨石正扎在土里,不偏不倚地砸在萝卜地上,四周还漂浮着腾飞而起的尘土。

得,没萝卜吃了。

徐福当机立断地回屋,从枕头下拿出二十几天前让阿柏从集市上带回来的铁凿,毅然决然地在石头上刻下了“始皇帝死而地分”几个字——

这闲出鸟来的几月余,他已经想通了:皇帝想要的是永生,严格说来,他徐福做得没错,确实是求得了永生之方,虽然和皇帝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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