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一天多么抗拒,该来的第二天还是会正常到访。
盛鸿睁开双眼望向天花板。
窗外不远处传来要求挪车的鸣笛声上班族有节奏的脚步声,以及晨风侵袭,一种想要凝固心脏的寒冷。
抖抖索索穿上裤子,拎着上衣踮着脚尖越过客厅沙发轻手轻脚准备进入卫生间提早洗漱——
“唔...”沙发上的被子随着窝在里面的人转了个身,直接滑落在地板上。
盛鸿想要当作没看到直接洗漱——
可毕竟他需要在里面至少呆二十分钟,万一这二十分钟受了凉在自己家里冻感冒有了心理阴影以后不来了怎么办。
可自己没穿上衣万一被蒋宁看到,会不会误以为自己意图不轨有了心理阴影以后不来了怎么办。
想了半天——
还是生命至上。
盛鸿抱着衣服看看浴室又看看身后因为腿太长一个沙发盛不住,只能脑袋枕在这边扶手,膝盖搭在另一边沙发扶手憨憨大睡——
昨晚哭到十二点,眼睛都肿了,可不废体力嘛。
想到这里,盛鸿将衣服放在一边,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羽绒被,想要帮忙盖在蒋宁身上。
“盛队?”
像是有了心理感应,蒋宁什么也没有动,除了睁开双眼,静静的望着盛鸿——
盛鸿双手正举着羽绒被,拉上来的羽绒被恰好的挡住了他的上身。
两人隔着被子,只能彼此看到彼此的温柔双眸——
“这是梦境这是梦境,你在睡觉你在睡觉,还能睡二十分钟二十分钟。”看到蒋宁乖巧的闭上眼睛,盛鸿小声念叨自己创造出来的魔咒,默默将羽绒被盖在了蒋宁的身上,甚至还将被角沿着蒋宁脖颈,靠近沙发侧的胳膊,腰肢,大腿,小腿用力的掖了掖被角,之后又在靠近茶几侧的胳膊,腰肢,大腿,小腿用力的掖了掖被角,这才离开去洗漱。
——蒋宁闭上眼睛,乖巧感受着有人将自己当作木乃伊般的爱戴,又是幸福续觉二十分钟。
等到盛鸿洗漱完毕出来,穿着连帽运动装的清爽男大一枚。
望着客厅还在睡着的蒋宁,干脆去厨房煮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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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咖啡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蒋宁醒来。
没有盛鸿以为的独处一夜的尴尬。
而是——
“蒋队你有多余牙刷吗,借我?”
盛鸿喝了一口咖啡,深吸一口气:“放在镜子后面的柜子里了!”
“你的沐浴露什么牌子的?链接发我!”
盛鸿不以为然反倒有些沾沾自喜:“嗨,都是同事,喜欢的话你拿走。”
“你的洗面奶什么牌子的?链接发我!”
“拿走,拿走。”
“衣服呢?”
等到盛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放任蒋宁在自己的衣橱里翻来翻去。
“我的制服还没下来,我能先穿你的外勤棉服吗?”
——不等盛鸿抬起头,正看到蒋宁穿着自己以前的警服有些紧张的从卧室走出来,因为心虚,脸上红扑扑的望着自己笑。
沉默三秒。
“操。”盛鸿站起身朝对方走去——
“你现在就拿我的阿玛尼衬衣配警服,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制服岂不是要吸我血?”
“警服不能随意配,我给你找件常服衬衣。”
盛鸿说着,走向蒋宁。
如果不是对方穿着自己几年前刚当警察时的制服,眼神纯真,自己差点恍惚以为时间错乱——
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刚刚入职工作时的自己。
——曾经因为有小偷偷了学生的小灵通电话自己追了三条街跑到差点断气,回去还给学生时,一群小姑娘隔着校门对自己喊谢谢警察叔叔。
——曾经因为老人欺负卖菜小贩旁观者认为不过是五块钱的事就算老人不对还给老人算了,只有自己坚持在小贩这边“我可以给你五块,但小贩真的没有多收,你可以换地方买菜,小贩很难换地方卖菜,他没有收就是没有收”,而被老人一口浓痰吐在胸口,气到浑身发抖。
现在呢?
“盛队?”蒋宁重新换上低调的常服,搭上盛鸿没穿过的外勤棉服,短短几分钟,额头已经有了汗水沁出。
盛鸿收回思绪,走到蒋宁身边,眼神忽然发狠,扯着对方胸口的衣服拉近面前。
蒋宁感受到胸口拉扯,本能的向后仰了样,失重感随之而来——
等到恢复站稳,盛鸿已经将对方肩章和胸前的警号卸下来,看穿对方的心机懒洋洋的哼一声:“你不是没发,是还在试用期。”
“毕竟衣服就是让人穿的,你的衣服昨天全都淋湿,我已经拿去干洗。制服你想穿也可以,但穿了我的衣服——”
盛鸿说到这里,抬眼和循声望来的蒋宁四目相对——
本想说的骚话收回,只能抬起手帮忙舒展衣服,无趣道:“把我们组的案情放在第一位,先给我们队出查证报告。”
刚刚还泛起的涟漪,逐渐被工作的怨气侵袭,一点也不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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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