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换套衣服,等会差人送过来,”相与背对着我,我隔着他的里衣,用指甲在他的背后画圈,“有宴会,扶侍君记得赏光。”
他动几下,应该是戳到他的痒痒肉,可被我逮到机会了。
食指向前,继续抵着他。
相与只好作罢,任我磋磨。
食指在他的背上游移。
“我想再立一位凤君前,给阿与你添几位妹妹,”我漫不经心,还是眼角注意着相与的动静,“我喜欢腰细的,烦请扶侍君帮我掌掌眼。”
“妾知道了。”
无趣。
我哼一声,有些舍不得温暖的床榻。
“到时候找个没人的位置坐着,不许给我出现在人前,”我凶巴巴道,顺势在他脸上咬一口,“我不希望我未入宫的美人提前吃味。”
有了这口牙印,谅他嫩脸薄皮都不敢在外人面前乱晃。
小暴君很满意,翩然离去。
我并没有注意到相与眼底的失落。
吃过午饭,陆羽升兴高采烈地来找我,少年将奏折拍在桌子上,跳起来:“陛下全找到了。”
被我瞪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忌讳,腿脚还没软,被我一句话劝回去:“下午安排你和扶凤君见一面。”
陆羽升被接二连三的喜事冲得摸不着头脑,刚想谢恩。
“你既然称呼他为大人习惯了,就接着这么叫,除了学堂以前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许多说,包括今天的选妃,说多了对他养病无异。”
陆羽升有些不解,但还是答道:“臣遵命。”
临水亭,名册上圈起名字的来了个干净。
我的眉峰高高扬起,双眸明艳动人。
十分烦心地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年郎。
那个绿色衣服的,十万两。
白衣和红衣加起来居然贪了四十万两。
黑衣服,不用看,这个一定吞了很多。
好大的胆子!
这些都是孤的钱,孤的钱!
无名怒火自胸膛升起,视线所及之处,碰到的所有人都想拉出去砍了。
女帝眼神中透出一股深深的不耐烦,原本还算嘈杂的人群瞬间哑声。
我的面部肌肉紧绷,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身着黑衣的少年,似笑非笑。
惹得众人眼红,以为他会被殿下看重,夺得青睐。
没想到下一刻一道巴掌响彻天空,少年被我打翻在地。
“藐视凤君,拖出去打二十脊帐,”今天我没有戴上护甲,要不然有你好受,“什么东西。”
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偶尔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一瞬间的锋芒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兰草香,腰间玉坠。
下了不少心思。
呵。
“来人,送上笔纸墨,”我的脸颊因狂笑而微微泛红,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请各位公子写封家书好为自己赎身,赎金在送来的纸张上已经标明。”
“别给我哭穷,说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岁孩童。”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逐渐慌乱的人群,随手点了几个:“别乱窜,也别想着耍滑头。不写信的,交不出钱的,两两配对直接送入洞房。”
听得人群大骇。
陛下这是疯了吗?
我们都是男子,怎么能成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无关性别,我自会派史官为你们立书作传,好好歌颂一番你们的旷古爱情。”
我有些期待刺头的出现,那就不用等了,立马婚书礼金送上。
可惜没有,哎。
不知道相与和陆羽升处得怎样。
抿了口碧螺春,自得。
“扶大人!”陆羽升突然从竹林中窜出来,嘴里还叼了根狗尾巴草,“还记得我吗?我上过大人您的课。”
扶相与被惊得喝茶的手一抖。
看向陆羽升时双眼蒙了层淡淡的阴翳。
这就是阿晚中意的吗?
他不由自主望向陆羽升的腰,确实很细,比他的细多了。
“陆羽升?”扶相与轻轻唤道,“我记得。”
“大人记得我,那可太好了,”陆羽升没想过就一节课的机会,居然能在大人面前混个眼熟,从怀中掏出一本捂得热乎的册子,“求大人墨宝一份。”
随即又袖中拿出笔墨。
……
是个机灵的,扶相与暗想,在阿晚身边也能帮助她。
扶相与右手执笔,头上的玉冠在斑驳光影下打得透亮,完美的侧脸在陆羽升面前展露出来。
大人真好看,跟陛下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不过怎么脸上有个牙印?
不愧是新婚夫妻。
见大人执笔的手略有停滞,陆羽升补充:“大人随便写写就行,学生不介意。”
在学堂里总听别人说扶大人很少说话,原以为是高冷所致,其实大人很好说话的。
陆羽升不止一次看到大人喂狗喂猫,那狗热情地都快把大人掀翻,大人都没恼。
扶相与停笔,陆羽升好奇地凑近去看:
“连理枝头栖凤侣,同心盏里酿星辰。”
什么意思?
陆羽升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摆手:“没有大人,我们没有进展到那一步。”
大人真神,如何知道自己和城西卖扇子的姑娘勾搭到了一起,其实还差几步,大人这是鼓励自己勇敢追妻?
大人真好,陆羽升心里美滋滋地冒泡,恨不得将整个人剖开给大人看看。
扶相与执笔的手迟滞,放笔时多了几分失落。
看来阿晚和陆羽升感情不错。
“城西那……”
陆羽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二人齐齐循着声音望去。
便看到了萧晚卿掌掴人和拉出去打板子的那一幕。
陆羽升今天看到那黑衣小子就知道他要遭难,这不活该吗。
黑衣服上绣得纹饰也太像那日的婚服,这小子长得不差,没必要故意把自己往大人的方向捯饬。
扶相与看清楚那人的外貌衣饰,觉得有些像自己。
阿晚看起来开始讨厌他了,这是好事。
可他心中抑郁难消,端起茶盏,在陆羽升诧异的目光中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陛下说得对,大人的病还挺严重的,只能喝这么烫的水。
事情处理个七七八八,我有些悠闲,想起在竹林里的扶相与。
“陆卿,”隔着老远我开始唤陆羽升,扶相与垂头,看不清神态,“首战告捷。”
我就要当着你的面亲热地喊别人。
陆卿!
陛下看重我,老子要升官发财了!
陆羽升身上那种快活气息更浓郁,这趟没白来。
扶相与听着二人的攀谈声,觉得自己好像和他们之间隔了一层厚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