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此,竟觉得浑身躁动,热得慌,口干舌燥,指尖都在微微颤动。
他詹一典一直被视为天之骄子,所有人的恭维,长年以来没有对手,几乎让他快要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他是最厉害的,可余风尔的出现几乎给他当头一棒。
当你翻开一堆石头时,发现里面竟然是金子的意外和惊喜!
出淤泥而不染的璞玉就在眼前!
他莫名有些激动,从里到外都有些热,简直相见恨晚,若是以后共为詹家商业版图大展拳脚岂不是如虎添翼。
詹一典几乎是失礼地握住余风尔的手,激动地语无伦次:“你……你……真应该参加数试!!魁首非你莫属。”
余风尔抽回她的手,几乎能理解他的激动,安抚道:“参加了也不会怎么样的,我不会赢过你的。”
詹一典皱眉,“怎么可能?方才你的思路在我之上!”
丝毫没有考虑到余风尔说的是另一种情况。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即使你参加,你也会像‘书’试那样,大量空题,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不出头,不拔尖,对吗?”
余风尔不可置否。
“为什么?”詹一典的声音中有一丝波动。
他不能明白,明明拥有夺魁的实力却要这样湮没于众人。
“因为太厉害对我来说没有好处,锋芒毕露,于我有损,对你却不是,你是詹家公子,夺魁对你们的身份是一种装点。”
“我……”詹一典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信服力,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隔着一道天堑,詹一典现在只想将余风尔拉过这道天堑。
他只是从看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从盒子里摸出来几粒花生,递向她。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希望你能去做自己。”
余风尔凝眉看着他,黏着的双唇,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我也算是你半个老师,这一次听我的,有什么后果由我担着。”
余风尔接过花生,用力握住,花生壳的沟壑纹路在她掌心清晰地抵着,还有一些坚果的香气。
随即将詹一典的手拿过来,将花生油放在他手心,只说道:“我不吃花生的。”
詹一典知道,余风尔答应他了。
第二天,詹一典早早出门,先去了余风尔那里,准备和她一起去考场的,可是当他到了才发现余风尔早就出门了,余漱也不在。
他去了考场,等了好久,决赛人本就不多,零零散散的坐了一间不大的教室。
还有半柱香,考试就开始了,詹一典频频往门口看去,余风尔还是没来。
快要封场了。
就在考官敲锣的前一刻,余风尔几乎是踏着锣声走进考场,詹一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几乎以为昨天他将余风尔逼得太紧了,或许自己不应该那样逼她做自己做冒头的事。
余风尔进场几乎是刻意忽略詹一典看过来的眼神,明明不大的房间,詹一典却怎么也看不到余风尔。
他心里有点莫名发紧,他只是想看她一眼。
一场考试下来,詹一典心绪不宁,试卷写的很慢,他拍拍脑袋,不能再走神,后半截时间才开始认真发力。
等到他交卷的时候,抬头一看,余风尔早就交卷走人了。
考场上明明还有很多学生。
詹一典了然一笑,低头检查了一番,也交卷出场了。
谁想,余风尔一直站在场外等着他,眯着眼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詹一典只是看着她寻常的神情,淡然微笑,心里却又是一阵心悸。
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他看着襁褓中的妹妹那粗长的睫毛,用手掌心靠近,睫毛扫在手心的触感,又轻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