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小毫无所觉,一脸的雀跃与欣喜,和问心分享昨天遇到阿姐的事,她沉浸在开心的氛围中,没有察觉到问心表情的不自然。
问心以往都是听的多,说的少,极少插嘴询问。
这一次,他难得问了一嘴,“你姐姐,她……他……似乎很高…大?”
小小点点头,“好像是挺高的,不过应该没有问心你高吧。”
不对,昨天,那男子几乎和问心差不多,甚至因为气势逼人,感觉还要睥睨几分。
“那……你姐姐……经常穿男装吗?”
小小盯着他奇怪地看了好几眼,这才反应过来!“哦!问心!你见过姐姐了,你都没和我说过!”
问心尴尬地点点头,不知该如何说昨天那窘迫的场景。
“你看到的姐姐是什么样子的啊!!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小小的声音满是好奇与期待。
“嗯,是很高大的男子。”问心只简单说了一句,小小有些失望的样子,“没了吗?还有呢?长什么样子啊?”
小小摇晃着问心,却问着别的男人,问心敷衍道,说没注意长相。
小小长呼一口气,“好可惜啊,我还以为我能掌握姐姐的第六千七百八十九张面容了呢!”
问心大为震惊!!
小小有点后知后觉地说道:“啊!我之前都没有和你说过吗?虽然阿姐对我来说是阿姐,可她非男非女,每一个人看到的她都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性别,不一样的年龄,这取决于所见者。”
“我大概小时候很渴望一个妈妈,所以看到的阿姐就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阿姐守卫昆仑,唔,也不能这么说,她就是昆仑山,山是没有性别的。”
“昆仑山的生灵都很怕阿姐,但是也很爱她,敬畏她,所以他们就经常和我一起套近乎,也算是挺照顾我的了。”
问心有些懊悔,要是早些知道就好了,昨天至少还能挽回些颜面。
不知是问心的错觉,还是小小的情感更外放了。
自从她去找过阿姐之后,小小有一些变了。
在问心每次练功红扑扑的一张脸,斜靠在墙上拿着那条丑兮兮的鸭子手帕擦汗时,小小就转着圈儿,兴冲冲地奔到他面前,“问心,你每次练完功都好好看哦,感觉好有力气。”然后就环着问心的胳膊贴贴蹭蹭,问心的脸更红了,他知道若是他现在洗漱完,小小一定是要上来亲亲他的脖颈的,此时没有上嘴,就只是单纯嫌弃汗水。
当两人晚间凑在一起看闲书时,看到好玩的地方,小小就让问心讲给自己听,问心讲书很有条理,循序渐进、深入浅出,小小很喜欢听,有时候盯着问心看的时间久了,福至心灵,就自然而然地靠上去,用嘴唇贴一下问心的眉角,问心讲话,顿了一顿,又红着脸讲书。
当小小化作蛇形懒散地躺在合欢树上休憩时,合欢树开花时蓬勃极了,一团团粉红色的绒花朵朵锦簇,黑色的蛇身游走在粉红色的的海洋中,一把把精致的绒刷,似粉红雪花,小小坚硬的黑色鳞片穿梭在粉色烟霞其中,构成了一幅诡异又美丽的画面。
只要问心在不远处,小小就在树上静静看着问心练剑,剑法纯熟,行云流水,很是好看,她就故意轻声叫了两声“问心!问心!”似乎声音太小了,问心练剑并没有听见,小小又故意轻声说,“我跳下去,你接住我。”然后闭眼,身子向后翻去,没有等到土地的亲吻,而是柔软有力的怀抱,小小理所当然地攀上问心的胳膊,“你不是在练功没听见吗?怎么听到的啊?”小小眼珠子一转,又往问心怀里钻了钻,“你肯定一直偷偷看我!”
又怕夜晚睡觉时,小小偶尔会化作人形,和问心挤在一床被子下面,有些局促,小小娇小的身躯,并不大,可她很不安稳,常常将一只腿硬要夹住问心的身体,将问心高大的身体限制住,其实是十分别扭的姿势,问心怕小小难受,便没有动作,小小见自己得逞,上身贴着问心滚烫的身体交颈而眠,缠着问心一直说话,“问心!”“问心!不要睡!”“问心~”各种撒娇的语调,睡前还要把玩着问心到腰间的发丝,到了早上,小小睡得横七扭八地歪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捏着问心的头发不松手。
……
小小缱绻的眼神,她柔软的嘴唇,冰凉的鳞片在手臂上游走……
这样的小小,让问心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又隐约有些不安。
昆仑漫长的冬季又结束了,屈指一算,问心已然到昆仑将近四年了,彼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嫩,棱角逐渐分明,上扬的眉梢露出几分英气。
“问心,和我比一场吧。”小小从虚空抽出一把软剑,剑身如秋水般清澈,泛着寒光。
小小缓缓起手,“你我全力以赴。”神色平静,看着问心好似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说罢,小小执起软剑,撕破长空,直逼问心咽喉,问心移身错过,见小小如此认真,心又有些异样,认真应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