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如同绸带般缠绕住木剑,两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宛如细弦轻弹,嗡嗡作响。
木剑将软剑借力引开,剑尖顺过小小的衣角划过,带着呼啸的剑气。
软剑灵巧缠绵,以柔克刚,如灵蛇吐信;木剑刚韧有力,大开大合,四两拨千斤。
剑影交错中,两人身影时而交错时而分开,剑锋闪烁,寒光四射。
小小划出万道剑光,闪烁着金色光芒,雷霆之势,齐齐向问心刺去。
问心沉着应对,召出法阵,法阵之上皆是斗列。
法力激荡,周身爆起无数或大或小的金色术法光阵,将他们两个笼罩当中。
当光芒散去,木剑直指小小心口。
“我输了。”小小坦然道,没有一丝失落,“我已经没有可以教给你的了。”
小小微笑着看着问心,眼神古井无波。
问心听出了不对劲,心头又浮起这半年来的异样,皱眉问她,“什么意思?”
“问心,我找到了你的师父了,他没死,他已在赶来接你的路上了,三日午后便到昆仑山下。”
小小好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什么?你什么意思?”问心呼吸急促,“你甚至都没有和我商量过,你就擅自决定了?”
“是。”小小回道,“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很开心,但也仅此而已。”
“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小小心里此时竟然奇怪地想着自己终于用上了这句在无数话本里出现过的经典语录了,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抽动。
问心对小小此时的走神很是愤怒,用力捏住她的肩膀,疼得小小叫出声。
问心下意识地松手,“我……我……”他似乎找不到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我会对你好的,也不可以吗?”
小小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对我很好啦,可是即使我一个人,我也对自己很好呀,你知道我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小小像是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后背,贴着他的脸,对着他轻声说:“我会想你的。”
就算在此时,小小也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对他这般亲昵,她为何能如此残忍?
“你不要我了吗?”
问心几乎低声欲泣。
这四年来,几乎每一个日夜都和小小度过,他已经习惯了,在偌大的昆山山脉,每一个角落,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她顽劣的身影,她的笑颜,她的体温。
她竟没有丝毫留念,就这样把他抛下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这般的女人啊。
这四年的相处,好像他就这样可笑地走在一条漫长的路上,路过一个陌生女人,举着匕首,面无表情地狠狠扎向他的心脏,然后抽出匕首,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只空留他独自疼痛,心脏好大的一个窟窿流着血,女人却已经早已走远。
“我没有不要你,我的一部分会跟着你,一直活下去。”小小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问心意志逐渐模糊起来。
就在小小的獠牙几乎咬破问心心口的一瞬间,时空凝滞,世间万物瞬间被按下暂停,安静得可怕,问心惊愕的神情顿住,飘起的衣角就这样停滞在空中,如同木偶。
小小警觉,她知道,是阿姐来了,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来,小小像是被当场抓包一般,有些不自然地皱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