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林先生，我们开始今天的治疗吧。”年轻的医生拉着林玺的手引导他坐在一张凳子上，那里有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面镜子，“告诉我，你还在做噩梦么？”

“是的，医生，我老做噩梦。”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泡得发白的弟弟，他在水底看着我。”

林玺坐在那面镜子前，死死盯着镜面，眼眶因充血而发红显得有些可怖，在他身后，身穿白衣的医生摘下眼镜，手指轻轻敲击着镜片，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很多人在说话，在骂我……”林玺才说了几句话，后脑勺受伤的位置似乎快要裂开了，他痛苦地撕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们骂我不要脸，爱上了自己的弟弟……”

“他们说同性恋恶心、有罪，死后会下地狱。”

“可是，哥哥和弟弟，是一家人，不应该生来就相爱么？我错了么，医生？”

年轻的医生缓缓摇头，坚定地看着林玺，“你没错也没罪，你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男人，恰好，他是你弟弟。”

“他们说，这是有罪的。”

“有罪？你没杀人没放火，地球没有因你停止转动，律法哪条说了你有罪？”

林玺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角落。

“你还看到了什么？”

“弟弟的力气真的很大，我手腕很疼，但是我抓不住他。”林玺痛苦地捂着脸，指缝里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浑身发抖，“他们说是我害死了弟弟……”

“看着我的眼睛。”一双修长的手一根根掰开林玺的手指，托着他泪眼婆娑的脸，温柔地注视着他，“这些都只是梦，都是假的，梦是反的。”

看着那双漆黑的眼，林玺脑中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不少，下意识想反驳，“可是……”

“你再仔细回想，事情真的是这样的么？”医生的手指继续轻轻地敲击着眼镜，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跟我讲讲过去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