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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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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并非凭他一人可以决定,沈诀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疏淡的目光凝向衣桁上的华贵氅衣,恰似京南寺遇刺后,苏缨宁顺手递来垫在后背的狐裘。怕他不收,借口说沾了血污不想再要。

去寺中时,木府抄家的圣旨未下,那时的她心里存着天大的怨气。苏策当日朝罢拦住直言,须得当面与她解释,其心中委屈才能消解一二。

因此签室里他缓下声音,主动与之攀谈,可效果微弱。否则她也不会拦他在门外,又在离开时不忘与佛祖诉苦。

即便如此,遇刺受伤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幸灾乐祸,而是递来药粉关心伤势。

沈诀自诩对人对事情绪淡薄,可看到身形单薄也受了点轻伤的人递来狐裘,心头莫名一滞。上了马车后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应该送她几件衣裳更换。

马车里的人点名要去刘子行那儿,沈诀才想起她擅于与人交往。只是和刘子行相处过一日,二人便能以朋友相称。当时还未能联想到,小时候的她也是这般热情:

“没人陪你玩吗?你的家人呢?我陪你好不好?”

单这三句话,让人记到了现在。可她却不记得了,忘得干干净净……

刘子行在乡野当值过,认出那狐氅是稀货。当时满心都是布料和信件的他,轻而易举地略过此事。如今想来,该还她一件。

沈诀盯那裘氅的时间不短,待他回神,皇后挑着时机笑问:“喜欢这件?本宫差人从库中拿件新的给你?”

话音刚落,却被婉拒:“多谢娘娘盛恩,微臣愿亲自去寻。”

这是女子的冬装样式,他寻了给谁不言而喻。

半刻前还忧心忡忡的人不由展笑,也不再追问是否想娶的答案。转而静静看着妹妹留下的,这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

那时尚在府中待选,团子大小的孩子被抱在手上看着她笑。宴前抓周,刚会爬的奶娃娃攥紧了书。玉笙至今仍说,咱们朱府与沈氏虽子嗣微薄,可有小少爷挑起门楣倒不觉得较那三四房的有何差距。

可惜他们二人没福得见。

一个官至丞相,殒命于北征。一个咏絮之才,前几日还在迎客送往,却在数天后舍不得一个“情”字随之而去。

平日里会哭会闹的孩子,一夜间静跪在棺椁前一言不发。手里攥着一方丝帕冷冷收着眼泪,愣是不掉落一滴。怕触景伤情,朱家决心将他带回府里养育,可小小的人斩钉截铁说“我想留在京中”。

记忆中的孩子慢慢长成了眼前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模样,他从不让人操心,但真切感受到心境平稳地像个假人时,众多长辈也不得不为他熬神,多无济于事。

今日,他生出烦闷有了少年的心思,朱皇后乐见其成:“你既愿意,何故忧虑?其中还能有什么变数?”

沈诀眉心未松,心绪再次被这话搅乱。最大的变数,是她。

“她或不愿。”

沈诀淡淡开口,朱皇后怔愣一瞬,忽而笑他竟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他不是不自信,而是清楚方才这话是自欺欺人。在愿不愿这事上,答案没有“或”字,她是不愿的。

上元节与李景之互赠物品,寿宴上手把手教其投壶,对他是想都不想就拒绝组队……

俊秀的眉目间淡淡压着少见的踌躇,朱皇后渐收了笑意,正色道:“她若不愿,你当真拱手他人?”

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萧牧的心思沈诀全然知晓,他因木家一事后的挫伤连带怀恨上苏家。或许从何处知道陛下欲赐婚的消息,便动了这样的心思。

担心二人婚后不会闹得鸡飞狗跳,不惜亲自去伯府试探。很显然,她表现出的不愿正中下怀。

住持面前他曾说过:得尝咸味不见盐体,心有不甘。

如今既见盐体,心中的贪念怎会轻易放下……

良久,眼眉深压的人终于开口:“随她心意。”

她若不愿,圣旨也不应逼其接受。

“好。”

皇后亲去周旋婉拒的事不经意间流入东宫,萧牧倚在榻心等侍女将果子送入口中。听完回禀,不及嚼咽便吐了出来:“果真?”

极影:“陛下身边伺候的小纪子所说,千真万确。”

萧牧未过问一个小太监如何会知道这些消息,只顾拍掌朗笑:

“她不喜欢他,他不喜欢她。极配、极配啊!”

“沈诀,你害我去大理寺磋磨一月,我也要你余生不得好过。”

“先让你缓上一月,待春闱结束,便等着第二道旨意吧。下回,可没那么容易拒绝了。”

——

会试定在春四月,于礼部贡院分三场进行。多少贡生寒窗苦读,便是为了借面前策问一步登天。

期待的不止考生,淑窈苑内,苏缨宁于会试前一日便收拾好去庄子的包袱,而今正在房中翻动着薄账本。

这回打着收余租的旗号,苏策有意将账本交她整理。一是磨她些时日,不至于马未练熟就悄悄地去。二来是她去那之后,至少能假模假式地说上几句。

可是专心与虚青磨合的人前几日忘了这事,临阵磨枪,少不了同伙一起。

“日日听你念叨会试,还当是为元益哥哥助势,到头来是自己贪玩。”

宋淑菡接过递来的账簿,没汗硬是抹了把额头,“要我说不如等春闱结束,叫世子来帮忙。”

孟诗韵动作轻柔地抹了把算盘,翻开账册至下页:“还是早些整理完,真等左侍郎回来看到这般,不定给不给缨宁去呢。”

顾清砚?

略带疲倦的眼神顿时清明了不少,眼下账簿都是其次,苏缨宁凑到她跟前眨了眨眼:“你俩怎么回事?”

手中播珠不停,孟诗韵瞥见那满脸的羞涩,柔声笑道:“赌坊开了盘口,赌今年状元花落谁家。有位宋姑娘全压了顾世子,也不知怎么回事。”

点到为止,苏缨宁猜到是那次寿宴:“说起那日诗韵虽未上场,可听说后来周家三郎去了将军府?”

孟诗韵抿唇笑笑,对这段缘分并不避讳:“已同他说过,我对此事无意。”

外人不知其中原由,房中二人却是熟晓。自孟家大哥雁门关不慎殒命后,诗韵存了心要随父亲同征。便是体弱不可上前线,后方铺阵亦常常挂念心中。

房内气氛压减,宋淑菡借苏缨宁调侃:“光说别人,我可看到有人手把手教投壶,难道未曾有过心动?”

“他未投过而恰巧我会,为何不教?”苏缨宁疑惑道,“如何算是心动?”

宋淑菡:“与李景之在一起时紧张、期待、心扑通扑通跳?”

苏缨宁摇了摇头,觉得这论断并非完全对,因为她能从身边找出一个更符合的。

每次见到他,心底的这些情绪就会轮番上演,时不时还能冒出些别的:羞赧、生气、愧疚、担心和…长得不赖。

什么时候开始,面对沈诀时涌现出的情绪越来越多?

——

第三场经史策答毕,贡院外站着考生的父母妻儿,或是采编会试时闻的报人、叫卖玩意儿的商贩。

苏缨宁隶属前者,似狡兔灵敏的杏眸在熙攘人群中一眼看到兄长:“二哥,这儿。”

临江阁里订好了位置,她急着等兄长们一同饭食。可正如二哥所言归拢卷子不易,午时三刻才见上面。

苏策与沈诀并肩自正门跨出,见多不怪,苏缨宁乖觉福了一礼未露惧色。

沈诀淡淡回睨一眼,颔首算是应下。

苏愈觉得有趣,凑近耳旁问:“稀奇,这一月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宋淑菡说那些情绪会被误会是欢喜,她得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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