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党派纷争的余烬,不可避免地要燃尽每一处。
消息是大理寺刚刚散播出去的,想必萧牧火急火燎赶到东宫还来得及主动上缴,若会编故事还能糊弄一番。只是活罪难逃,观察使是做不成了,东宫近两月也要低调着些。
临无看着快被银票堆满的桌案,闷头整理时忍不住发问:“大人,为何要帮太子殿下?”自家大人在朝中从不结党营私,经手案件更不会因桌案上的这些改变结果,他实在不明白今日对太子殿下的态度。
“有人要他活。”沈诀缓缓开口,沉声敛眸。
临无不再追问:“这次多亏了燕七腿脚快,大人您又瞧出军营整治内鬼的时机不对,和那纯金的碗碟的破绽。”只上二楼推门瞧了眼,便能指挥燕七带人探查军营东宫异动,经此一战临无更是对自家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诀翻着卷宗,又细细瞧了一遍:“将他二人带上来放了。”
衙役下去带人,沈诀自言推演道:“二人饮了酒,不是知道今日要行正事的样子。”很快指腹又在卷宗一处停留,“管事的口供二人逗留时间长,那便不是急着交易。况且推门进入后周历错愕,苏凝……”
沈诀圈画着卷宗上的一处名字,轻声道:“男女骨骼方区锐缓各异,既是女子,更不需要乔装进怡然楼。”
周苏二人很快被带回堂前。
“方才——”沈诀话未落地,便被打断。
“方才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苏缨宁反应速度极快,认清此刻绝不能给自己招险,她真的不想再跪了。
临无在旁听罢哑声失笑。
沈诀睨了眼,顿声道:“方才经大理寺核实,疑犯苏凝、周历现判无罪当堂释放。”
闻言,周历立刻跪拜叩谢,苏缨宁跪拜起身后将装有一百两的银袋奉上:“还请大人成全。”
“你可知贿赂朝廷命官,可认定罪名!”今日见了苏凝太多奇怪言行,临无眼下只是瞬将佩刀横伸出来,并无其他行动。
苏缨宁见状叹了口气,眼巴巴瞧着临无无奈道:“只是想问沈少卿,地契还能否交于我手。”
“充公,如何处置不在我。”沈诀垂眸扫了眼,掐灭了堂下之人的异想天开。
苏缨宁不愿放弃,看着桌案前厚厚的一摞又有了主意:“地契五十两,钱袋内剩余物品还请大人……充公。”
沈诀冷眼:“若你不愿走,便以贿赂罪名鞭笞二十杖再行也无妨。”
苏缨宁一瘸一拐,嘴里喃喃:“只恨我没那么多银子,否则太子殿下如何能全身而退的。”
沈诀没听到这些颠倒黑白之言,只瞧着这背影忽然想到些什么:“派人盯着,看她如何回苏宅。”
片刻,燕七匆匆赶来:“大人,寺外有马车来接苏凝。”
“谁?”
“苏家二公子苏愈从国子监赶来。”
苏愈?那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