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嫌御剑太慢,直接收剑从空中跳了下去,在落地前接住了玄洛。
两人安全落地,晏秋小心翼翼避开玄洛的伤口,让他平躺。
鲜血染红了玄洛大半个身子,暗器直接洞穿了他的肩膀。
外伤很严重,但好在没伤到要害,晏秋查看伤口后反而松了一口气,毕竟对于修真者而言,与内伤一比,外伤不值一提。
但晏秋仍然觉得后怕,万一偏上那么几寸,洞穿的就是心脉了。
此地灌木丛生,倒是天然的掩护,晏秋一边快速给玄洛止血,一边叹一句他的命途多舛,这才多久,受了两次不轻的伤了。
可怜的师弟。
给玄洛处理好伤口,却一直不见徐云荐的身影,晏秋心里暗道一句不好,马上掏出传音法器,“徐云荐你马上给我回来!”
他甚至不用确认,他这位师弟一定是去给程宣报仇了。
法器发着莹莹的白光,里面传来徐云荐冷硬的声音,“等着,我砍那家伙一剑就走,程宣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晏秋叹了一口气,只好背着昏迷不醒的玄洛,踩着飞剑去找徐云荐。
得赶紧把人给劝回来,劝不回来扛也要扛回来,差了那么大的境界,徐云荐再怎么天赋异禀在他手下也讨不了好。
他纵身跨上飞剑,拍了拍肩上的玄洛,“小程宣,不用怕,师兄把徐云荐劝回来咱们就走,报仇的事容后再议。”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但现在不是报仇的良机。
晏秋远远就看见了徐云荐立在空中,心里提着刀那口气被放了下来,但同时也感觉奇怪,他停在徐云荐身旁,正想问徐云荐为什么突然长脑子了,却见徐云荐摆摆手,指向地面。
一个黑衣拖地的男人正站在牛头魔修面前,黑雾笼罩,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一截苍白异常的下巴。
男人垂眼看着月不尘。
月不尘一见着玄洛就非常自然地躺平了,可算等到主心骨了,把剑一收,一拱手道,“尊上。”
然后飞快地躲到玄洛身后,开始皮笑肉不笑,一副实打实的狗腿子模样。
此刻外面的喧嚣声都停了,男人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走进来的,没有人敢拦他,或者说所有的阻拦都是螳臂当车。
此时只有呼呼的风声夹杂着铁锈气。
男人开口,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蓝绸缎,冷冷的,摸不着实处。
“你。”男人指向牛头魔修,他记不得他的名字,此时也懒得知道,“自己下手还是我来。”
他懒散坐在院中的断垣残壁间,赤足踩在长长的衣摆上,黑雾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猜度他的神情。
月不尘站在他身后,跟皇帝的大内总管似的,斜眼瞧着牛头魔修,“魔尊问你话呢?还不快答。”可让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哼,不过一个虚架子,呈什么威风?”牛头魔修冷哼一声,提起重剑拍向男人。
牛头魔修的内心,并没有外表表现的这么镇定,他过去未惧怕过这位年轻的魔尊,但是他此刻手心出汗,几乎握不稳剑柄。
此刻突然他意识到,造魔尊的反似乎是个坏主意,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牛头魔修愣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恐惧缠满了他全身,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力量将他整个顶了出去。
没有拔剑,没有法器,男人就只是坐在一截断了的柱子上,懒洋洋地抬起自己的手。
何其恐怖的实力。
狗腿子月不尘趁机恭维,“恭贺尊上神功大成。”
玄洛撇了他一眼,“还是先把你头上的血给止住吧。”
“多谢主上关心。”月不尘一躬到底,叫了几个人把失去行动能力的牛头拖下去。
玄洛站起身,抬起头,看向飞剑上的三人,准确说只是晏秋和徐云荐。
目光交接间,徐云荐并没有感觉到男人身上有什么杀气,但身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人恐怕就是新任魔尊了。
月不尘凑上去说,“尊上,她们只是被无辜卷入,不是有意要窥探尊上。”
玄洛转头瞧了他一眼,走进了一片狼藉的正殿。
月不尘见状,赶紧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