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后知后觉睁开眼睛,嘴巴还微微张着,他不用转头也知道闯进来的是谁。
陆津泽死死抓着门,愣了两秒愤然离去。
“陆津泽!”郁濯青要去追。
容墨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眼里的泪还没干,噘着嘴一副尤其可怜的模样。
郁濯青回头按按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说:“你在这待着,等我。”
容墨的手被轻轻扯下来,郁濯青亲完他转头又跑向别人,到底算什么?
……
郁濯青追到客厅,着急喊住那人:“陆津泽我们谈谈。”
孩子还在旁边的沙发上玩平板,陆津泽转过头就放了声地质问:“谈什么?你别想告诉我刚才那是个误会。”
郁濯青向他走近:“当然不是误会。”
“那是什么!”陆津泽伸出手用力往门外指了指:“他才几岁!”
“这跟年龄没关系!”郁濯青也大声了起来,抬着眼理直气壮地说。
陆津泽一愣,嗤笑一声,“郁濯青,原来你是能接受男人的。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呢?”
“你不用高兴也不用难过。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和你没有关系。”郁濯青毫不留情,“陆津泽,我只拿你当好朋友,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不应该闹成这样。”
“凭什么?”陆津泽眼眶晕出红线,凑近瞪着他:“他是哪一点让你喜欢上了,哪一点是他有我没有的?你还知道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陪在你身边十几年还不如一个小屁孩儿吗!难道你就看上了他的年轻吗?!”
“你们没有必要比较!”郁濯青语气激动:“陆津泽,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也不可能对你产生那样的情感,这跟容墨是怎样的人没有关系,他也不需要比你优秀。”
陆津泽听完这番话,更绝望了,站在那愣了很久,说:“郁濯青你他妈的,真是喜欢上他了啊。原来你也能喜欢上一个人,我还以为你的心是铁做的。”
郁濯青好像不愿意承认喜欢两个字,“我只是,不想再让他难过了。”
“别他妈说这些!我看你就是天生同性恋。”
郁濯青猛地瞪他:“我不是。”
“你喜欢男人你就是!”
“我不喜欢男人。”
“对,那小子不是男人。”
郁濯青一咬牙,撇过脸气得不想再看他:“我不想跟你说。”
“我也不想跟你说。淘淘,走了!”陆津泽走过去拉起儿子的手:“别玩儿了,赶紧跟我走。”
“爸爸我们不是刚来吗?”小孩儿仰头疑问。
郁濯青叹了口气:“别折腾孩子了。淘淘,到郁叔叔这儿来。”
小孩儿挣开陆津泽的手听话地跑过去,“爹地我们中午吃什么?”
郁濯青蹲下来两手拢住他,“你爸爸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好吗?”
“郁濯青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做饭了?”陆津泽火还没消。
郁濯青眼睛盯着淘淘手上的平板,边看孩子玩游戏边说:“他两天两夜没睡觉,要好好休息,你不做谁做?多煮点饭,不然不够吃。”
陆津泽气笑了:“你让我做饭,给他吃?”
郁濯青抬起头:“你不吃?你儿子不吃?还有我,我饿了。”
陆津泽愤愤抓了抓头发,看着地上一大一小两个祖宗,一时无言以对。
-
中午,四人坐在院子里吃饭,陆津泽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做了四菜一汤。容墨刚才在门外把他们的对话偷听得完完全全清清楚楚,这下,对待这位输得一败涂地的陆叔叔,态度倒是乖了不少。
“爹地,为什么爸爸只有在你这做菜才好吃?”淘淘吃得开心,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荡来荡去。
郁濯青夹了点菜递到他碗里:“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别说话。”
淘淘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开口:“爹地,我今晚…”
“什么爹地爹地,叫郁叔叔!”陆津泽突然冲道,把对面的容墨都吓得一惊。
淘淘生气:“爸爸大坏蛋,一会儿让我这么叫一会儿又不让。”
陆津泽把碗放下来,低头看着他:“以后,都叫郁叔叔,记住了吗?”
淘淘:“哼!”
陆津泽接着说:“吃完饭我们就走。郁濯青,碗你自己刷。”
“走?去哪?”淘淘问。
“回家。”
“我们不能在这儿玩了吗?”淘淘难过地问。
“这有什么好玩的?你不记得夏天挨蚊子咬的时候了,马上下大雪这破房子都能被压垮喽。”陆津泽现在的语气颇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
郁濯青听不下去,插了一嘴:“这可是你给我找的房子,质量要是有问题,我可跟你算账。”
陆津泽不理他,低头继续跟儿子讲话:“你不是想去三亚吗,我们明天就去,开不开心?”
淘淘顿时昂头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状:“开心!走吧爸爸我吃完了!”
郁濯青:“……”
容墨默默坐在那,半天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陆津泽主动:“喂,那谁,我这里的东西就不带走了,能用得上的你就用,用不上的你就扔了。”
容墨虽然不再视他为敌,但一想到过去一年里都是他陪在郁叔叔身边,心里还是很不爽。“谁用你的东西。”
“你爱用不用,反正我就放这了。”陆津泽放下筷子,转头进卧室拿上包,拉起淘淘就要走。
郁濯青也没拦。
容墨吃完最后一口饭,站起来说:“我送送他们。”
郁濯青:“……?”
……
陆津泽牵着淘淘的手走出门还不到十米,就听见容墨在背后喊他。
“陆叔叔。”
陆叔叔。陆津泽觉得这人是故意的,转过头眼神凶恶:“你叫我什么?”
容墨离近后临时改了称呼,小声道:“陆总。”
陆津泽白了他一眼,站直腿问:“你要说什么。”
容墨板着脸问:“这一年你每天都在这么。”
“不是每天。”陆津泽回答得很快,“但也很频繁。”
容墨忍了忍,继续问:“你有没有欺负他。”
“我欺负他?容墨,我告诉你,我替你做了他一年的保姆,保他吃好喝好住好,还帮你看着没人来勾搭他,按理说你得付我工资。”陆津泽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容墨的心思不在玩笑上,他冷着脸说:“你有没有占他便宜。”
“我占他什么便宜了?我还经常给他买这买那,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陆津泽说完,慢慢反应过来,容墨指的占便宜,应该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