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豫津已经学会翻身了,母亲身体也好转些许,言朔随着母亲进宫去给言皇后请安。
走在宫道上看着高高的红墙,言朔又想起昨夜听到父母的密谈。听他们说,小殊的姑姑宸妃似乎要升为贵妃,姑母言皇后对此心有不忿,所以今日母亲才要进宫去宽慰陪伴她。
昨晚,爹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虽然月瑶也是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但你我都知道,这事实上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值得庆贺。我这样说不是因为文思的皇后之位被动摇,而是……”
他顿了顿,接着说:“咱们这位陛下啊,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梁王了。他为君,我们为臣,这关系的变化自然也不可能再像先前那般毫无芥蒂。”
似乎是见母亲有些不解,爹爹又解释说:“他娶了文思是为联合言家,又纳林乐瑶为妃、极力恩宠,是为了在言家与林家之间造成裂隙,使两方关系不再如此紧密,避免我们形成合力。但所幸,虽然文思是我胞妹,但乐瑶亦是与你我自小一同长大,与你更是情同姐妹……如此离间之计,并非真正能够建立阻隔。只是……为人臣者,莫不朝乾夕惕。帝王之心呐,猜忌既起,终难消之!若是不谨慎以对,长日积累,恐有大患呐……”
言朔悄悄地退出了屋子,没有出声,心中却是在费劲地理解其中这些个弯弯绕绕。
她知道,母亲是父亲的表妹,与小殊的姑母自小关系最是要好,跟爹爹也相熟。
宸妃姑姑是言朔非常喜欢的一位长辈,总是笑得很爽朗,她的儿子景禹哥哥也一直对他们这些弟妹温和又有耐心,很愿意陪他们读书习字,还会讲述很多历史故事。
这样一路想着,言朔注意到脚下的地砖已经换了样式。她随即提起十二分精神,随母亲觐见言皇后。
只是在请安之后只聊了不久,皇后娘娘便让言朔去御花园找四皇子玩耍,说是要让兄妹二人多培养感情。原本言朔有些不太情愿,只是面上没敢表露出丝毫。直到来到花园里看到景禹哥哥也在,这才有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言朔虽有以避免表现出对景桓哥哥的冷淡,但到底还是与景禹哥哥更有话说。尤其谈及诗词歌赋的时候,显然景桓的言谈都让她无甚兴趣。
景桓面上似有些不悦,他凝视着言朔,语气夹杂着责备:“言朔,不是我说你,虽然你凭诗文封了县主,但到这儿也就到头了。女孩子读这么多书,又没有开科入仕之门,其实不过是婚嫁说媒之时,能添几分好名儿罢了。”
言朔一愣,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好在景禹在中缓和场面,试图转移话题,好歹是场子圆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