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你这喧嚣愉快的城市,别了。
马儿正烦躁的等待着上路,
可我为最后的见面而踟蹰。
你从未见过我曾这样悲伤
在最后的时刻切莫这样。
别了,你这喧嚣愉快的城市,别了。
别了,长满奇花异木的小园,别了。
我骑着马看银色溪流粼粼
听前方传来我歌声的回音。
你未曾听过我唱悲伤的歌
即使是在最后离别的时刻。
再见,长满奇花异木的小园,再见。
别了,可爱而友善的姑娘,别了。
谁走出芬芳的绣房看远方
可羞涩地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问候着她并环顾左右,
但绝不留恋徘徊、调转马头。
别了,可爱而友善的姑娘,别了。
别了,迷人的太阳已落山,别了。
夜空中星辰如闪耀的珠玉
我渴望与你们倾诉我的心。
纵使我流浪到海角天边
有你忠诚的为我指引方向。
再见,迷人的太阳已落山,再见。
——一首适合表达芬别离之情的诗歌
…………
……
“下午好,伟耶豪瑟小姐,芬小姐。”
差不多过了四十分钟左右,两个人才从楼上走下来。在楼下忙碌的女仆见到她们走过来连忙纷纷行礼。
两个人慌忙点了点头就牵着手跑走了,一路上连个回礼的话都没说。
“真是奇怪啊,两位小姐怎么走的那么急?”
“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换你一觉醒来,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你不得比她们跑的还快?”
“你真是……!不跟你说了,隔壁屋的花瓶还没擦呢。”
被反驳的女仆气冲冲的拿着担灰的长帚走进了一间还没被打扫过的屋子,虽然她吃得多,但是活干得也多,不过总有人愿意拿这个来打趣,一来二去的这个话题也就成了她的逆鳞。
“哎,你这人真是……”
另一个女仆赶紧去拉她,但是没有拉着,她也只好跟着进屋。临进屋前,她还是看了一眼像是落荒而逃的槲寄生和芬两人,心里悄悄的嘀咕:
“确实是有点奇怪,五月份还算很热的时候,她们怎么还穿着高领衣服……”
而此时被女仆议论着的两个人,正在餐厅里默默对视。
她们额外穿得一层高领衣服当然是被脱下来了,把史密斯从餐厅有礼貌的赶走之后,也就再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高领的外衣被扯下来随手放在一边空的座椅上,只见芬的脖颈周围,被留下了几处浅红的印记。
它们毫无规律的分散在肩膀,锁骨和颈前白暂的肌肤上,就像是雪地里唐突的长出了几丛还没生长完全的醋栗,突兀,却又因为画布的存在而增添了几分唯美。
槲寄生的状况和芬比,也是不逞多让。
毕竟坦白心意之后,念头通达,想做坏事的想法也就水到渠成的产生了。
所以在待在同屋的那40分钟,芬和槲寄生除了最后一步没做,其他的方面,对彼此的攻势可都相当不客气。
“你咬得太痛了……”
接过槲寄生递过来的末药药剂,芬打开木塞倒出一点在手心里,蘸在手指上,一边涂抹着伤口,一边红着脸幽幽的抱怨着。
“我不是有意的……而且我的嘴唇,受伤的也很明显。”
槲寄生赔罪的切下一块牛排送到芬这边,只不过下唇被咬的,高出的一块带来的开口发声的不便,似乎也让这位当事人在兴头过去后,那是相当的难堪。
此话一出,芬的脸更红了,她看着被递到盘子里的牛排,手上却因为大脑过载,只能一个劲的持续拿餐刀切割的动作,连那块肉排快被切成肉酱了都不知道。
因为进入状态之后,她脑袋里的那根弦就像是被一棵大树压塌了一样,只记得一味的承欢和索取了……
“这确实不应该啊……我应该是,比较冷淡的那种……”
在完事之后,后知后觉的芬开始了对自己性格本质的怀疑。
在她的怀里,一直燃着情绪的黑火的蜡烛则发出了一点一点亮度不一的绿色微光,随后才熄灭殆尽。蜡烛的防御可是遵从芬的潜意识的,所以女孩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是可想而知。
芬有点郁闷的挑起了一团勉强被牛筋连接起来的肉酱塞进嘴里,嚼啊嚼啊嚼。偶尔抬头偷偷看一眼,发现槲寄生也在偷偷看自己,赶忙又猛地低头。
于是就在害羞和互相窥视的寂静中,用餐时间结束,槲寄生率先起身。
“我要上楼了,顺便我会叫女仆把我们的洗澡水烧好。”
“嗯。那我先。”
芬停下低头切割的动作,轻轻的拉上她的手,点了点头。毕竟她们是完事后有点害羞才不太敢说话,关系完全没有变差。
紧接着女孩张了张手,向槲寄生要了个拥抱。
抱在一起,两个人的脸颊贴近,角度不断偏转,直到能碰到彼此的鼻尖,槲寄生的眼睫毛上下扑闪着,给了芬一个亲密而短暂的吻。
“话说我们今天晚上,还是分开睡吧……
我感觉我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吻完之后,芬喘着气,媚眼如丝,她赶紧撤回不知不觉就攀上了槲寄生贴身单衣领口的手,同时打掉了已经解开自己身上衬衫扣子的槲寄生的手。
“确实应该是这样。”
槲寄生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眼袋。
她虽然平常都是凌晨左右睡,时间已经算比较晚了。但是像昨天那样喝了酒,而且还做了一晚上莫名其妙的梦,醒来又做了四十分钟的亲昵运动的夜晚,她还是从来都没经历过的。
“那我们,等会儿再在书房见面?我的出行计划还是不能拖沓。”
深吸一口气,芬说到正事就让自己恢复了正常。
“当然……那我们一会儿见。”
槲寄生恋恋不舍的和自己的女孩道别。
…………
……
“打扰了。”
洗漱完毕的芬看着熟悉的门,想起昨晚的经历还是有点脸红心跳,
门一打开,她就看见了书桌上摞得老高的书籍,还有桌面正中间,越写越厚的教案。
只是槲寄生不在房间里面。
芬走进房间,书桌旁有两张椅子,她就拉过来一张坐下。
女孩本来没打算在上课前偷看,但视线还是不由得被其中的一张图片吸引。
只因为那张图片实在是太过诡异——看起来就像是宗教画的一部分。画面画的明明是在东正教会统治下欣欣向荣的街道,但焦点却落在与画面格格不入的小巷里。
那里躲藏着一群人,穿着希腊被基督教化之前的传统服饰希玛申,围绕在由黑曜石雕刻而成的,与圣母像没有一点关系的地母神像身边,进行着神秘的仪式。
他们的仪式相当完备,如果不是在教堂之外,看他们分食圣餐,进行祛魅除魔,以及貌似还涉入了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饮料的行为……
“这看起来好像……”
“好像大家在教堂里做的晨祷洗礼,不是吗?”
芬回头看,果然是槲寄生推门而入。
“神秘学家可不会仅仅是认为,一切神秘术都和世界上影响力最大的宗教,基督教有关。
当然这也可能和我前几天都在和你讨论,希腊是处在东正教一侧的关系。
不过你被吸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也算是对后世的神秘学仪式影响比较大的秘仪,埃琉西斯秘仪了。”
看着芬被自己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槲寄生也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温妮弗雷德女士的信到了。”
毕竟也已经是确定了关系,所以无论怎样,她也不想在自己不了解的希腊神秘学方面露怯,而是想留下更多的一些好的印象。
不过槲寄生却不知道,她的女孩一直盯着她看,不是因为她讲的有多么专业,而是因为还没从恋爱脑脱离出来的芬小姐,只是在单纯认真专注的凝视着自己的太阳罢了。
…………
……
两天后
“卡森先生,卡森先生,你在干嘛啊?”
苏芙比从自己的魔药制备室里兴冲冲的跑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中途碰到了两个椅子,一张桌子,差点让放在上面的五瓶魔药掉下来。
“好了,好了,苏芙比小姐,跑的太快可不是一位淑女应该有的行为,当心那些你放在桌子上的魔药。
至于我嘛,是收到了一封来自老友的来信,情不自禁有些高兴。”
苏富比家的管家卡森先生严厉而慈爱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把从林间宅邸史密斯那里寄来的信贴身收好。
“所以上面写了什么呢?”
苏芙比用戴着手套的一只手捂着嘴小心的打了个哈欠,一边耷拉着小腿一踏一踏的踩着脚下的地毯。
“只是一些……朋友之间的问候,还有一些被拜托的事情。也是我失礼了,居然让小姐你看见我被自己的私事耽误。”
谈起刚才的事情,卡森先生还有有些愧意,毕竟这是他身为管家的失职。
“这没有什么啦。不过……卡森先生,我能坐移动小岛去一趟附近的神秘学家集市吗?”
苏芙比摆了摆手,狡黠的摆出了另一个问题。
“小姐你又要去兜售你最新酿造出来的魔药了?”
熟悉自家小姐的老人警觉的挑了挑眉毛。
“当然!不是!”
苏芙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意正言辞的叉着腰。
“是有一位我新认识的朋友,委托我去制作一些精力药剂和缓和剂,然后寄到那边,我是需要去……买一些材料。”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芙比还是眼神有些躲闪,毕竟这么好的一次兜售魔药的机会就在眼前,她肯定还是要带一些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