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有些无奈的说:“我还没进去呢!”
石介缓了一口气:“我就先酝酿一下。”睁开眼来擦擦自己脑门上的汗,给自己找借口,“你打针的时候,也会在看到针头时就先叫起来啊!”
石溪笑了笑,手摸上了石介颀长的脖颈,指尖在他喉结上揉了一下。
石介看着石溪,喉结耸动了一下,轻轻地叫了声:“小溪?”
石溪垂眸问:“怎么了?”
石介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问出了萦绕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一直就讨厌我?”
“不。”石溪的手抄底将石介半身抬了起来,以极近的距离盯住石介的眼睛,沉沉的说,“我喜欢你,哥哥。”
此时的告白大约只是想哄一哄石介的紧张,但仔细回想起来,他对石介的情感,可能比喜欢要深的多。
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有石介的存在,不常见,但是隔段时间就能见到,一出现必定是毫无疑问的亮丽风景,眼睛再也无法忽视,也一扫他内心的阴郁与筹谋,给他短暂的放松。
石介高挑的个子,漂亮的脸蛋,灵动的五官,清越的嗓音,散漫不羁的性格,他一句话能气得人暴跳,一句话又能平息怒火,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没出息,他一点不想争气,哪有人这么甘愿当个窝囊废的?
在石家,只有两个人是石介在意的,一个是爷爷,另一个就是石溪了。
“爷爷你要长命百岁呀!今年你要是挣大钱了,就给我也长得钱呗。”
“小溪,你以后出息了别忘了我啊,你要养我一辈子的,知不知道?”
“爷爷你别总生气啊,脾气大的人容易死的突然,别后事还没来得及安排就走了,那家里不就要翻天了?”
“小溪,你怎么不长个啊,你看你,我就比你大三岁,你怎么才到我肚脐眼?小心别人喊你小矮子。那咱俩站在一起就是白雪王子和小矮人了,哈哈!”
“爷爷,你天天管这管那的,怎么不管管自己呢,人家八十还娶十八的小新娘呢,您每晚独守空房用什么解决啊,留那么多钱有什么意思?”
“小溪,你还是处男吗?总跟爷爷那个老古董待一块,你不会以为和女孩子牵个手就能怀孕吧!”
……
每回来,他也不总是只想着要钱,有时候也会带点礼物来,比如他自己折的金元宝,还有纸菊花,劣质却还是能把人吓一跳的整蛊小玩具,酸的能冲到眼泪掉下来的糖果,考了十八分的试卷却有一句老师夸他进步的评语,他得意洋洋的,那骄傲的小表情,尾巴都翘上天了……
他脸上一派讨好,缺心眼的很真诚,都不好意思跟他较真。
爷爷嘴上说:“幸亏当初没让她进门,智障只能生出智障玩意儿。”然后爷爷私下又会说:“他就这么没心没肺也挺好。”
爸爸是抑郁症自杀的,对外只说是出了意外,在成功之前他还失败了很多回。爸爸从小就是个郁郁寡欢的个性,他大概不喜欢出生在这个家里,爷爷却对他很压迫,大伯从了政,家业本该是爸爸来顶,可爸爸总想逃避,爷爷对他就更压迫了。
遇上了随性开朗的汤美兰大概才在爸爸的人生里照进了一束光。
可这束光被掐了,爸爸终于成功的逃走了,汤美兰也从随性开朗变成了放浪形骸。
爷爷不会承认他的错误,但他也不想同样的事再发生,石溪一点不像爸爸,他生来就有天之骄子的优秀,他也比爸爸好教养多了。
石介长得很像爸爸,可他的性格却随了汤美兰,爷爷一直盯着石介怕重蹈覆辙,竟然没发现表面上一切正常的石溪内心里和爸爸一样的阴郁。
所以他在看到石介时,也会跟看到人生之光一样。
很多时候他都不敢相信,甚至办事时都能分神,从恍惚中转醒,惊叹一句:他做到了,他真的把魂牵梦萦压在身下了。
多少个少年的梦里,都是石介这张清晰的脸,明艳又动人,娇吟低喘,满眼的烂漫春花。
当石介毫无戒备的捏着小少年的脸蛋调笑时,根本不知道他这个好弟弟在想什么恶毒的计策。
怎么不想养着你呢,我的好哥哥。
(哔掉一大段,石介堕落的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