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玲玲没有理会潘耀祖的话,而是自话自说道:“锦程整个背后都是玻璃碎片,右手也骨折了,佑安脑袋上的伤要去市医院看。”
潘耀祖一脸疑惑:“那又如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我给弄出去!”刚说完,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知道啦,是你把我弄进来的。至于吗!我不过就是教训了你几下,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我们之间的事情是家事,犯得着把警察都招来吗?你这样做,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我的脸往哪里搁?”
李正和警员们诧异地看着潘耀祖,孩子都受伤了,另一个孩子还得去市医院,怎么这个做父亲的一点也不在意呢?
季岳听着潘耀祖的话,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古永祥拦了下来。
古永祥的视线看向了纪玲玲,季岳顺着看过去后,默默收回了脚。
纪玲玲眼眶泛红,上牙死死地咬着下唇,却还是不死心地继续说:“医生说,佑安可能会出现脑部损伤,有可能会出现瘫痪和智力低下的状态。”
“小孩子骨头软,过几天就好了。”潘耀祖不甚在意地说。
纪玲玲一把拍在了桌上,整个人猛地站起:“你没有良心吗?他们现在会住在医院都是你害的!”
潘耀祖被纪玲玲吓得酒醒了不少,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两旁的警员和站在门口的李正一眼:“你个贱人别胡说八道,明明是他们自己摔的,跟老子没关系!”
说完他还狠狠地踹了一脚桌子,桌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猛然朝纪玲玲的方向冲去。
纪玲玲被潘耀祖的动作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脑袋,却忽略了朝着自己撞来的桌角。
季岳反应迅速,右脚往前伸拦住还在移动的桌角,左手绕过纪玲玲用掌心包住了桌角。
将纪玲玲半护在怀里,让她免于受到伤害。
李正实在是看不过眼,让小警员去外面拿了解酒汤进来。
暂时叫停了他们的对话,纪玲玲出去外面透气,警员则是把解酒汤给潘耀祖灌下去。
走廊上,古永祥和季岳一脸担忧地看着纪玲玲。
身为父亲的潘耀祖,理应关心和疼爱两个孩子,却将他们都揍进了医院,还不知悔改。
纪玲玲该有多生气和歉意。
可纪玲玲却比他们想得还要冷静,并不是不在意两个孩子,而是她已经看透了潘耀祖的为人。
或许刚刚来警局之前,她可能还会对潘耀祖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但刚刚那两段对话,她已经彻底对潘耀祖失望了。
看着两个脸上挂着担忧,一点儿都不带隐瞒的样子,纪玲玲笑着说:“放心吧,我没事。潘耀祖不配做锦程和佑安的父亲!”她一定会和潘耀祖离婚的。
古永祥和季岳认真地盯着纪玲玲,确认她没有假装不在意才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李正从房间里出来:“潘叔的状态好很多了,你们进去吧。”
三人再次进入房间内,此刻的潘耀祖冷静了许多,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一见到纪玲玲就立马跪了下来,速度快到后面的两位警员都来不及动作。
潘耀祖右手吊在脖子上,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低垂着头,嘴里说着:“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沙哑,还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纪玲玲这次没有坐下来,她就站在了门口,眼神冷漠地看着潘耀祖。
“我不该动手打孩子,我不该打你们,我不是人!”说到这里,他狠狠地扇着自己巴掌,“啪啪”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动作毫不留情,似乎是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真的悔改了。
在场的警员都不安地看着纪玲玲,同为男人,虽说不上来,但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这潘耀祖并不诚心,可出于身份的不合理,没有人出声。
季岳可不惯着他,指着潘耀祖就说:“你每一次都是这样说,可你每一次回来都还是会故技重施!”
潘耀祖没有生气,只是停下手,抬起头看着季岳:“但我再过分也不会打孩子啊!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老板开除我,我也不会如
此,我只是因故晚到了几天,老板就不顾多年情谊开除了我。我气不过才喝酒的啊!”
“老板开除你是因为你醉酒驾驶,惩罚你回家好好思考几天,结果你又因为喝酒没有准时到岗,他出于安全问题才开除你的。”季岳戳穿道。
提到醉酒驾驶,在场的警察都把视线落在了潘耀祖身上,潘耀祖心虚地躲了躲视线,又挺直腰背:“我没有,你这个做记者的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人!”
“是不是污蔑我们警方会调查的,麻烦季先生晚些时候提供一下老板的联系方式。”李正一脸严肃地说道,醉酒驾驶可不是小事。
潘耀祖见大局已定,只好再一次把主意打在纪玲玲身上。
只要纪玲玲能原谅他,这事就能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她都原谅他这么多次,这次一定也会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