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北额头上的青筋因为忍耐而明显挺立,眼眶鲜红,他知道南胭的童年不幸,但没想到除了那次遗弃还有……
他回想起南胭刚搬来的时候,乖张却又胆小,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疼的呼吸不上来。
坐在旁听席的王宁海又何尝不是,在听到录音的那一瞬间,曾经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却怎么也忍不住掉落的眼泪。王怜恩也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防止正常秩序,被工作人员带离了现场。
开庭很顺利,证据和证人确凿,孟逸北被宣布当庭释放,南静被判了死缓。
曹淑和孟广南夫妻俩在听到法官宣判后悬起来的心才放下来,可是心情却也好不起来,他们才知道那个在他们家活泼开朗的小姑娘竟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
曹淑是个感性的人,刚刚流的眼泪都还没干,嘴里还在嘟囔着,要是新年的那个红包再封的大一些就好了……
经历过这起起伏伏的一个多月,一家三口终于回了家,家里还摆放了些南胭的小玩意,触景伤情,曹淑便又偷偷地抹泪。
孟逸北看着她留下的东西,有些微愣,今天是他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她,他想找她问清楚,可是她从另一个通道被搀扶走后,他就再也没等到她。
床上是新换的被单,孟逸北躺在床上有些迷茫,突然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心里被挖了一个洞,空虚,怎么都填不满。
南胭拉黑了他的号码和微信,就像是从来没来过他的世界,像一场梦,却又留下了痕迹。他甚至不敢打开南胭之前住的那个房间,他也不敢问家里是不是已经清理了她的东西。
孟逸北甚至听不得半句,她已经离开了,彻彻底底地离开了。
南胭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司机开得慢了一些。
今天除了开庭,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
王怜恩和南成提了离婚,他们现在去南成那边协商。
再次驶入这条路,其实南胭并不熟悉,她也来了一次。如果那天没有那个问路的人,她也许就顺利地上了孟逸北的车,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南胭看向窗外,景色更替,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滴落。
可是现在她和孟逸北已经不可能了,在她受伤醒来了那一天,血液检测报告就出来了。
是一种新型的致幻剂,也是黑市里流通的毒品。在结果确定之后,南胭就让王宁海把孟逸北的病房移到了另一楼层。
手臂上的针孔早就愈合了,可是南胭却依旧能感受那那次被注射的感觉,她现在和南静没有区别,肮脏恶心。
车辆停在院子里,进门的时候南成想去拉南胭的手,被她随意的躲开。王宁海坐在沙发正中间,门一关,南成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爸,求你劝劝怜恩吧!”南成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南胭一时有些分不清他是真情实感还是装的,“之前都是我对静静的纵容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我现在知道错了。”他好像有些说不下去,有些哽咽。
王宁海给王怜询使了个眼神,他便上去扶南成起来。
“怜恩从和你结婚开始,就没有再听过我和她哥哥半句话。既然她决定了,那就尽快办理手续吧。”王怜恩站在一旁始终没说话,一双肿着的眼睛一直看着南胭,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对视。
保姆已经帮王怜恩收拾好了行李,和司机一起把行李抬到后备箱去。南成见事情已成定局,又看向了南胭:“因因,劝劝你妈妈吧?爸爸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们娘俩的,你相信爸爸......”
南胭甩开了南成的手,平静地看着他着急的眼睛:“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我今天跟来是有另一件事想说。”
开庭结束后,王宁海本意是要送南胭直接回枫华,但她强硬要跟来,王宁海想着毕竟是她爸妈的事情,也就没有多加阻止。
“姥爷、舅舅,你们和妈妈一起回枫华吧。”检测报告出来后,王宁海并没有把这份真实的报告提交给法院,这种初次注射一般不会强烈的成瘾性,养病的阶段,他们会安排专人观测南胭的状况。
可是南胭不想,她哪里也不想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南静一次又一次求南成把她从戒毒所里捞出来,那里对于现在的南胭来说是一种无比渴望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