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头晕……”少年一开口,混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洒在纪明野颈侧。
纪行之明显感觉身下的身体瞬间变得紧绷僵硬。随即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别乱动。”
纪行之停下再次准备起身的动作,听话地伏在他身上,静静地感受他心脏跳动的力量。
沉寂良久后,少年猫叫似的,小声开口,“小叔,我想上厕所……”
纪明野动作轻柔地揽着他起身。待他站稳后,一手穿过腋下,一手托住膝弯,将他稳稳打横抱起,向楼下走去。
突如其来的的悬空感,让纪行之下意识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心跳声如擂鼓,连耳鼓都在跟着共鸣。
纪行之的脸颊贴近他,不着痕迹地蹭了蹭,倏而闻到纪明野身上薄荷烟的味道,好像从没看到过他抽烟。
心里这么想着,不自觉就问出了口,“小叔,你抽烟?”
纪明野脚步一顿,鼻尖动了动,低头与怀中少年对视,“难闻?”
纪行之摇头,“你身上的烟味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总能闻到,却从没看到过你抽烟。”
“偶尔会在院子外面抽一根,薄荷烟的味道能使我头脑冷静。”
走到洗手间门口,纪明野将人放下,不太确定地问,“你自己能行?”
纪行之木讷地点头,扶着墙进了洗手间,带上了门。
仿佛失了力气般,纪明野颓然地斜靠在一边,修长的手指从烟盒里夹了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仰起头缓缓地吐出烟圈,抬手捂住了脸。
海风在寂静的夜里呜咽,树叶沙沙作响,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和沙滩的声音,永无休止地喧响着,无法平静。
纪行之晕乎乎地清空库存,便准备冲个澡睡觉。
小院的浴室里原本只有淋浴,没有浴缸,不知道纪明野从哪里弄来一个大木桶。
纪行之将木桶放满热水,脱下衣物,缓缓坐入木桶中,霎时间温热的水包裹住全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慢慢放松。
“好舒服。”两手搭在木桶边缘,纪行之仰起头,一脸享受地喟叹。
在暖黄的灯光映照下,热气升腾,很快蒸得他意识飘忽涣散,眼前朦胧一片。
意识飘远,记忆回溯到幼时,浴室门被打开,水汽蒸腾,雾气缭绕,少年纪明野缩在浴缸里轻声啜泣。
年纪尚小的纪行之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小叔每次洗澡,总是要在浴室里待很久,轻手轻脚地闯入,却意外看到这一幕。
在此之前,纪行之从来没有见过他小叔流泪,小叔总是温柔又强大,在他心中是比父母还要坚实可靠的存在。
“小叔,你怎么了?”软糯的童声响起,惊得少年赶忙掩面擦泪。“你怎么哭了?”
少年纪明野的声音清亮,此时却带着哭腔,“我想爸爸妈妈了。”
小小的纪行之走近他,脱掉衣服也爬进浴缸里,“爸爸妈妈老不在家,我也总想他们。但只要小叔抱抱,我就不难过了。”
说着纪行之埋进他的怀里,伸出小手学着他的样子拍拍他的背,“小叔想爸爸妈妈时,我也抱抱小叔,这样小叔就不难过了……”
记忆回笼,纪行之疲惫的身体在热水的疗愈下,绵软的身体渐渐向下滑落,沉沉睡去。
恍惚间,一双大手托住了他。
纪行之好像又做了那个梦……
从青春期时起,那个人总是唐突地闯入他的梦,面对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梦境,他又是羞恼,又是期待。
羞恼于自己的不知廉耻,竟然将自己的小叔当做意银对象,每每醒来总要用冷水从头到脚淋个透,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因为抵不过思念,又隐隐期待自己再梦到他,期待他梦里做的事,甚至幻想更过分的事情发生。
在那个青葱朦胧的年岁里,他的一切都成为了纪行之魂牵梦萦的记忆,在无数个夜里猝然入梦,徘徊萦绕,挥不开,散不去。
纪行之的目光贪婪地在他全身上下逡巡。心中埋下的种子,疯狂又迅猛地生根发芽,从心脏处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处蔓延,缠绕,慢慢收紧。
欲望冲破理智,他绵软地抓住男人的手向自己身下拉,轻声呢喃,“帮帮我……”
男人的眼神瞬间晦涩暗沉,幽深地仿佛有暗流涌动。
纪行之不解,以往的梦里,他向来都是温柔又主动。从没见过他这副隐忍克制的模样。
男人的掌心滚烫,摩挲时能感受到指腹的厚茧和搏动的青筋,时而轻而缓,时而快而重,不断地、激烈地刺激着大脑皮层,脑袋里像是炸开了烟花。
少年身上的浴袍随着动作滑落开,衣襟大敞,布满黏腻汗水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万籁俱寂,只剩他细碎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以及男人沉重又压抑的呼吸声。
身体里隐隐有岩浆在滚动,炽热地灼烧着,叫嚣着要喷薄而出。
纪行之仰起脖颈,双唇微张,十指紧抠床单,指尖用力到发白,整个人宛如一张反拉的弓,猛地从床上弹起。
弓拉到尽头,无力又松垮地跌回柔软的床铺,全身绵软酥麻,如同徜徉在暖洋中。
最后那点微末神智如同游丝断裂,随即便陷入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