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慕：“……”

百里慕有些心虚，“我怎么知道栖川警视监是不是就是客套一下啊。”

“呵。”平宫切二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你不是最会察言观色了吗？你不是最会揣摩人心了吗？你不是最能算计了吗？你不知道？有什么你不知道啊？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栖川警视监是不是在客套，你是不知道你能安稳活几年想试探试探。”他深吸一口气，懒得再跟百里慕多说话，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百里慕追在平宫切二屁股后面，伏低做小：“切二啊，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要不是我谦虚不揽功，你这次也不会这么快就升任警视是不是，我……”

“那我还应该感谢你喽？”平宫切二看起来更生气了，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百里慕的话，“我感谢你谦虚不揽功，所以现在所有功劳现在都按在我头上，年纪轻轻升任警视，你继续做你那个来去自由、权限高级、任务机密、没几个人知道、毫无职位、适合顶锅、死了也白死的超级特工对吗？”

百里慕语气有些心虚：“……话不是这么说……”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平宫切二反问。

百里慕：“……”

百里慕举手投降老实闭嘴。

平宫切二盯着他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坐进去。

百里慕像个小媳妇似的老老实实跟在平宫切二屁股后面坐进副驾驶，第一时间乖巧地系好安全带，争取不让现在正在气头上的平宫切二挑出一点毛病来。

平宫切二挂挡踩油门，一路开出东京警校。

车上一时有些沉默，还是平宫切二先开口，“抱歉，我刚才说话有些太重了。”

“啊没事。”百里慕更加紧张，“反正你说的也都是实话。”

平宫切二：“……”他可真是太懂怎么让人更加生气了。

平宫切二长出一口气，缓缓道：“这些事情你也不是不懂得，那干嘛要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里面？你也说了你今年才17岁，进入警方视线里的时候也是你刚来日本才14岁 的时候，按理说是一个完全可以说的上是一手培养的出来的优秀警察的年纪，就是你这种态度，才让物部警官难做。”

“没办法嘛~”百里慕拖长了语调，“我当然可以做一个爱岗敬业的优秀警官，但是，这样的话我以后该怎么跟我老爹交代嘛。”

平宫切二猛地扭头。

“别担心，没有窃听器的，之前有好好检查过，刚才也有一直在盯着车子。”百里慕道。

平宫切二沉默了一会，声音放低，“就不能放过这段吗？你已经离开‘战斧’很久了吧，这些年也没有见有‘战斧’的人找上门来……为了你自己以后的生活，和你说过的在日本的亲人……”

“记忆里一旦少掉童年在父母陪伴下成长的经历，人就会变得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种体验很糟糕的。”百里慕冲着平宫切二笑了笑，“我好不容易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哦。”足足花了十一年呢，“怎么能轻易松手呢。”

没有再去看平宫切二凝重的脸色，百里慕把视线落在车窗外飞速退后的街景上。

日本不会接受一个注定会通过血债血偿的方式报仇的警察高层，百里慕也不可能把亲生父母的死亡大仇说放下就放下，这是一个死循环，双方都不可能退让。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开始就游离在警方权力中心之外，确定好自己的定位，只作为日本警方一把指哪打哪的利刃存在，对服部平藏，对平宫切二都好。

“——我很生气。”平宫切二突然道。

他无视百里慕有些惊讶的表情，语气丝毫不变，“就算你确实给了我一个非常有道理的，让我、至少现在无法反驳的理由来解释你的所作所为，但是我依旧很生气。”

他在十字路口稳稳的打着方向盘，“总会有别的办法的。”他道，“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这种看起来好说话但是其实把别人的话都当做耳旁风的样子——一意孤行，非常讨厌。”

“至少我很讨厌。”他强调了好几遍。

车子在百里慕的小公寓楼门口停下，平宫切二扭头把视线落在百里慕身上，微微一笑，“升迁这种事情当然是要跟女朋友一起庆祝，干嘛要跟你吃晚饭。”

百里慕：“……”

被赶下车子后，看着甩了他一脸车尾气开走的黑色小轿车，百里慕有些回不过神。

——怎么回事，感觉有什么奇怪的设定被加在平宫切二身上了。

“……什么嘛。”

百里慕拖着脚步往楼上走。

“说的话跟阵酱好像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