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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十八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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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秋终于从阴影中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只见何渡从一片黑暗中脱身而出,银发刺眼,他的头发全白了!

何渡披着那长垂的白发,银银作闪,发尾染血,全都搭在他那红袍上。

一眼看去他是穿着一身腥红的袍子,可是再看第二眼才知道,那分明是血水染的,他一步一步朝里走来,脚印也混着血水,红的骇人。

“我回来,取些东西。”何渡冷声道。

众人如临大敌,纷纷朝后退去,果盘倾翻、杯酒碎地,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却处处都是声音,阮赋修松开手,那把残影噬日便嗖地砸回何渡手心。

何渡倒是丝纹不动,周遭众人却被掀了一身灰,谢征有些坐不住了,方要起身,却被阮赋修摁住,“这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谢老爷,待在原地,可比其他地方安全。”

阮赋修面向何渡,扬起胜利的笑,满意道:“我就知道,一定能成!”

“还有你的狗命。”何渡拔剑而来,众人只看见一片残影闪过,阮赋修面前的两人便碎成了八块,血如漫天红纸飘洒,装点堂屋。

阮赋修抽剑格挡,却被砸飞,一阵烟灰冲出,他整个人都陷进了身后的石墙。

屋体大震,阮赋修吐出一口恶血,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屠户无过看着何渡的背影,接了一杯水饮入,水这东西,当真是凉心凉胃,喝到喉咙里又是一阵腥甜。

何渡一剑刺去,噌一声被急来的剑锋打开,他回身砸剑,两抹刀锋呲出火花,将对方弹退数步。可是不等何渡再一剑夺命,那剑就重新转了回来,伴着清光与呼呼摩挲卡住了何渡的剑刃。

谢春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次他是从心底生起一股真切的恶寒,霎一瞬身子僵硬,只想吐。

众人再也坐不住,全都惊叫着跑了出去。

屠户无过拿起镰刀站直身子,再也笑不出来,阮赋修阮赋修,好一个借尸挡灾!本该躺在棺材里的那具尸体,如今正站在何渡面前,用着林贯的那把“心照乾坤”,直指何渡。

林子卿面上缠了一条黑布,遮住了双眼,他皮肤惨白,却紧握剑柄、腰身挺直,毫无懈怠之姿。

“林子卿!你在干什么?”何渡不明就里,不明白他的师弟为何要阻挡他。

阮赋修从碎石块中撑起身子,嘴角挂着黑血,森森道:“何渡,他听不见你说话。”他缓慢走到矮桌旁,给自己斟了杯酒,缓缓道:“他早就死了——死在那石洞里。”

何渡转剑刺向阮赋修,却再度被林子卿接住,动弹不得,何渡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剑尖抵在心照乾坤的剑背上,噌噌作响。

“我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何渡?”阮赋修将嘴角的血和酒擦干净,像刚进来时那样稳稳落座,“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才叫醒他,如果我死了……”

阮赋修喝下那杯酒,舒畅道:“那他也就再也醒不来了。”

“阮赋修!”何渡颤抖着低下头,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害死了林子卿吗……都是他……

何渡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他跪倒在地,那把残影噬日摔在林子卿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竟然……你竟然敢这样对他……何渡近乎缓不上气,那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被他留在眼眶中来回打转,模糊了整个视线。

“好外甥,不和你的师弟叙叙旧吗?我看你们的感情很不错,怎么?成了仙就要弃旧情了?”阮赋修起身,掸开衣袍上的墙灰,冷声道:“你们好好聊聊吧,我要去治伤了,不然——我可是会死的。”

阮赋修来到谢征面前,对谢征道:“谢老爷,这边请吧。”

谢征起身,掸去衣角的灰尘朝外走去,走到一半,又看见撑着桌子不能动弹的谢春秋,对他儿子发话道:“走了。”

屠户无过也背回自己的镰刀,转身离去。

大堂里剩下的人全都如获大赦般朝外奔逃,霎时间屋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何渡与林子卿。

何渡跪在地上,艰难地挪动着膝盖朝林子卿走去,剑风袭来,银亮的剑面正抵在何渡的胸腔前,何渡没有停下,只是照着衣角拖出的血迹继续向林子卿靠近,他篡住林子卿的衣角,像濒死的鱼眷恋池水那样,将脸贴在他的衣料上。

剑已没入三分,没有血再流下,兴许是早已流干。只听得哐当一声,林子卿手一松,心照乾坤就这么破落地摔在地上,何渡静听自己内心的审判,想缓、想哭、想让对方杀了自己,可是他都做不到。

悲哀间,他惊觉对方居然委身跪下,冲他低下头。

“子卿!”何渡攀起自己的身子,上前抱住对方,林子卿身子僵硬、寒凉透骨,他真的死了。

林子卿推开他,仍是低着头,手却抵住何渡的胸膛,好像是在触摸对方的伤口。

何渡握住他的手,林子卿又应激般将手抽回,磨着膝盖向后退了一步。

何渡再进一步,摸住对方的脸,手指摩挲过林子卿的眼眶和黑纱布,林子卿想躲开,却僵硬地卡在那一刻,没能做出下一步动作。

何渡失措道:“你不想看看我吗?”

林子卿摸住何渡的手,将他的手生生扯下。

何渡脑子里有个声音来回盘旋:何渡,你忘了吗?他听不见你说话,他已经死了,你面前的这个林子卿不过就是一具尸体,从今以后你们生死无往。

是我一意孤行,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的易天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我。

他终于无法强忍,伏在林子卿的膝盖前失声痛哭。

我该怎么办?

何渡感到一双冰凉的手正抚住他的脸,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他抬头看向林子卿,看见对方似乎是在说话,但是又发不出声。

林子卿说:师兄,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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