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语录

繁体版 简体版
每日语录 > 天叫疏狂 > 第19章 第三回合

第19章 第三回合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做这种不道义的事,他又浑身发慌,娘教导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可是!可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无论如何也要咬牙做下去。

颜新傩面色惨白,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心里藏了事,但是阮氏界又派了一批接应的人,哪怕师姐师傅不待见,他们也得把接应的工作做好,后厨里外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没能发觉出颜新傩的不对劲,只当他是生了病,催促他回去休息。

“不行,要体力的活我做不上,至少还能打打杂,待会不是要去师姐师傅那送饭吗,我和他们一起去送吧。”颜新傩说道。

“也好,你们几个,先把师傅和守卫的饭给送去。”厨子给前排的瓷碟菜上好浇头,将另一边煲好的汤一锅一锅端出来摆齐,让送饭的徒弟装起来。

颜新傩找来保温的盒子,将菜一碟碟按层装好,周围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他心口狂跳,感觉那颗心已经蹦到了他的嗓子口处,让他产生一种想要呕吐的错觉。

到此为止吧,要是不下这药,自己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想着,颜新傩却早已撕开了那个小药包,将白花花的药粉全部倾倒进瓦罐,药粉迅速消失在蒸腾的热气和周身的喧闹中,化为乌有,尽管颜新傩想了很多次停下停下,最后却只能听见自己得手后的心跳声了。

“颜兄,师姐那份,就交给你送了。”

“好。”颜新傩一口应下,将瓦罐的盖子盖好,拎起饭盒,走出了后厨。

“师姐,我来送晚饭了。”

“进来吧,直接放在入门的桌子上就行。”屋内传来师姐的吩咐声。

颜新傩推开门,朝里面瞥了一眼,只看见屏障旁的花架上挂了一把女士短剑,剑尾悬着银制的短流苏,随着自己推门贯入的风闪动起来。

印象里师傅是不允许女眷们练剑的,门中也很少收女弟子,即便收了,也是分到管事处和藏书阁做整理布施的工作。

师傅总和他们说,易天峰的剑术很强大也很伤身,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大部分徒弟都是练基本的剑法,只有少数有天赋的才会被找去研习高层的剑术。

颜新傩将饭盒摆好,低着头退了出去,阮应没说这药效多久才能发作,他只能退到院子外的草丛里等药效发作。

饭盒就摆在门旁的桌子上,天色已经暗下来,却迟迟听不见屋内摆弄碗筷的声音,一想到师姐可能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颜新傩反而松了一口气。

可是奇怪的事来了,师姐似乎在房中自言自语,不对,这是两个人的声音,可是这两个声音太像了,都是师姐的声音。

“你现在就跟我走!”

“去哪?你看我这身体,吹些凉风便要生病,无过,我不会离开的,我出不去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的身世吗?如今我已变成这番模样,我们再无回头之路了!好姐姐,若是离开这里,我也能照顾你,何必一直待在易天峰!”

“是,我也想知道,可是陈年旧事,又有谁能说出真假?你若是放下,哪里没有回头路?留在易天峰好吗,我们还可以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不要说这些话!你是你,我是我!我不可能永远这样过下去,我现在只有你这一个亲人……我不能把你留在易天峰!”

“你怎会只有我,门里上下都是你的家人。

“不是……不是我的家人,他们都是你的家人,我只是个假名的外人,我只想知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知道过去的恩怨情仇,那是他们的事,我承担不了。”

“原来你和他们一样胆小懦弱……你到底走不走!”

“不,我心意已决,我还有我的家人,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好,我也给过你机会,既然你已下定决心……”

没有声音了,彻底没了声音,不对劲!

等了很久,屋子来都再没动静。彼时,他看见院子的侧门方向走来一个十分眼熟的人,直接从侧门走进院子,敲响了师姐的房门。

“师姐,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林子毓打开门,早有预料般靠在门旁,“说吧。”

颜新傩好奇两人要说的话,却又不敢上前,只能在草丛里匍匐着细听里面的动静。

“我今夜便打算离开易天峰。”

林子毓转身将进屋将烛盏点上,问道:“为什么提前了?”

何渡回道:“我怕过几天再想下山就走不掉了。”

“你的内伤有好转吗?”

“前些天找李伯开了疗养的方子,这几天已经不再吐血了。”

“何渡,不要骗我。”

“对不起师姐。”何渡满脸疲惫地靠在椅子边的茶台上,“我只是怕我撑不到那天就会被大家发现,我的身体比我想的还要差很多。”

何渡从袖兜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林子毓,“这是我给师父写的,还希望师姐可以等我走后代我转交给师父。”

林子毓接过信封,点头道:“好。”

“那我走了。”何渡起身。

“你吃过晚饭没,后厨方才送了晚饭来。”林子毓将饭盒提起摆到正堂的桌子上,一层一层打开。

“不必了,我先走了。”

林子毓没再回头,但是嘴角的笑却再也无法被掩饰。

何渡出了门,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中。

颜新傩伏在草地里,浑身冻得打颤,刚才二人的话他没有听到太多,只是隐约听出何渡想要离开易天峰,等到何渡完全离去,他才起身抖开身上的枯叶,蹑手蹑脚来到院门旁。

他看不见屋子里的人,只听到师姐压抑的抽泣声,也不知道方才何渡跟师姐说了什么,都把师姐弄哭了。

可是这哭泣声有点奇怪,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又像在哭又像在笑,让颜新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下去,彻底没了声。

他抬脚踢了踢一旁的板砖,弄出一点声响,可是屋内并没有任何回应,看来是真的中药了。

颜新傩缓缓挪步,推开门朝里面探了一眼,心扑通扑通直跳,师姐正趴在中堂的圆桌上,手腕旁便是被自己下了药的煲汤,他小步上前查看,确认师姐还有呼进呼出的气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屋里的炉子正燃着一种很呛人的香,除了这燃香味,似乎还有些别的气味隐匿其中,让颜新傩心生怪异。

书!书在哪里?他在屋内来回扫视,先是瞧见床边摆的一堆麻绳,然后才一眼看见放在枕褥旁的小书,迅速下手拾过,慌慌张张直奔出门。

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林子毓缓缓抬起头,朝颜新傩跑出的方向看了一眼,满意地捏起那封信,靠近烛盏引出火,丢向床帏,烛火沿着床幔画出烈焰的线,将整个屋子笼罩在火光中。

林子毓快速脱去套在外面的常服,露出一早穿在里面的便服,将塞在梳妆台底下的书塞进胸前的侧兜,拿起那把挂着流苏坠子的短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易天峰。

颜新傩一路狂奔,死死捏着手上的书,直至看见阮应住的屋子才放慢脚步,阮应早已等候多时,在窗口来回打转的他一眼就看见神色紧张的颜新傩,这紧张的神色转移到他脸上,变成了得手后的兴奋与笑。

颜新傩将书塞到阮应手中,上气不接下气道:“书,书我给你拿来了,你答应的事可不能,不能食言。”

阮应接过书,边翻书页便回道:“那是自然,等一下!书!不是这本!”阮应将书摊开给颜新傩看,居然是没了封壳的《平心咒》。

“可是,师姐的房中只有这一本啊!”

“林子毓可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书放在显眼的地方,还要劳烦你再回去一趟,替我找到真正的《法道汇释》。”阮应将书递还给颜新傩,说道:“我还会在这里等你。”

颜新傩咬住下唇,心道一不做二不休了,接了书便重新往林子毓的屋子跑去,这不回去还好,一回去吓了一大跳,屋子里已经是大火蔓延了,他在院子外大喊道:“来人啊!着火了!快来救火!”

一想到可能是自己偷书时不小心把火盏打倒了,师姐还昏睡在屋子里,颜新傩便急得团团转,将自己的衣服打湿,从院子里挑起一桶水冲了进去。

进去吸了两口浓烟,颜新傩已经有些晕头转向,门中子弟都还没回宿住的地方,也指望不上他们,他将桶中的水泼进中堂,上前察看,哪里还有师姐的影子,太好了,看来师姐已经走了。

这个时候,一滴水点在他的额头中央,他抬手擦水,却发现这水居然是红色的,颜新傩抬头向房梁上看去,又一滴血砸在他的脸上。

一股恶寒从他的脊背后窜进脑门,来不及多想,顶上横梁松动,染着烈火重重倾了下来,“嘭”的一声砸在颜新傩的身上,他两眼一黑,便呜呼晕倒。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