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一把扯下自己的兜帽，他停在原地，野玫瑰的香气被雨水淋的很重，沉在地面上。

他罕见地显出几分不知所措来。

邓布利多跟着他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又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

“你别走！”

格林德沃伸手在邓布利多面前划了一道空气墙。

但邓布利多只是微微蹙眉，抖了下魔杖尖，就穿了过去。

“你等等我啊！”

格林德沃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

灌木丛不好走，这些贴地生长的小型木本植物都长了一副纠结的根，把自己与盖亚母亲牢牢地绑在一起。

格林德沃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速度不减的邓布利多，他被绊了好几次，不小心碰到了某只气急败坏的护树罗锅，小腿被划出长长一道伤。

好不容易出了那片灌木丛，格林德沃试图快走几步跟上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用一道相同的空气墙拦住了他。

他不敢了，只是在后面一瘸一拐，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跟着，到了邓布利多家的门廊。

邓布利多脚步停了。

格林德沃以为自己有戏，他赶紧向邓布利多身边走去。这次邓布利多没拦他。

没拦他的原因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正抱着膀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廊上。

见到邓布利多，他面露讥讽：“哟，还知道回来呢？”

阿不思·邓布利多不想理他，他把雨衣斗篷摘下来，挂在门廊的钉子上，径直去开门。

阿不福思把身体往门上一横。

他比邓布利多矮，但大概是因为他常常漫山遍野地跑，他比他的哥哥要壮实得多。

他眼下是一副打定主意不让邓布利多进门的模样。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阿不福思皱着鼻子，恶狠狠地喷着气。

“让开。”

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说。

“我偏不。”阿不福思高傲地向他和他身后的格林德沃扬了扬下巴，“你们两个爱去哪里去哪里，这里是我家。”

“也是我家。”

邓布利多拽着阿不福思的肩膀，想让他滚开。或许是因为雨夜行路的确会耗费人的大量精力，邓布利多没拽动他，阿不福思在原地佁然不动，甚至还故意又往门上贴了贴。

“你算什么东西？嗯？阿不思，你还把我和娜娜当弟妹吗？你还配姓邓布利多吗？你有脸继续住在这里吗？”

格林德沃下意识举起魔杖，却被邓布利多制止了。

他扯着格林德沃衬衫袖子上的褶边，摇了摇头。

“让他说。”

阿不福思更放肆了：“你每天在家里就是待在楼上你自己的卧室里，读你的书，数你的奖状，跟‘最有名的魔法大师’通信。你关心我们吗？”

“这也就罢了，你还把外人带到娜娜面前……母亲怎么说的？你忘的一干二净了是不是？即使你有着全英国最好用的脑子？”

“母亲给你下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真是太对了，她一眼就看透了你的本性，你这个虚伪、善变、残酷的卑鄙——砰！”

一声巨响。

魔法的白光闪过，其下是格林德沃毫无感情的面容。

“我上次让你闭过嘴了。”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垂下眸子，看向自己银白色的魔杖。

中了禁言术的阿不福思朝他比了个中指，狠狠甩上大门。

邓布利多扣着门环，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