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勒特·格林德沃不是他姑婆设想里不会表达爱的小绵羊。
他根本不会爱——他只是会偶然地对某些东西感兴趣,然后全身心的想要研究它。他是个天生的学者、疯子、犯罪行家。
但当着人家姑婆的面显然不能这么说。邓布利多抿了抿嘴,违心地说:“我并不认为他对我有真正对待恋人的感情——他似乎把我当做哥哥更多一些。”
“年轻人总是容易弄混爱慕与依恋。”巴希达·巴沙特赞同道,“其实真正的热烈的恋爱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情……我前夫和我就是个例子,我们曾经热恋过,非常火热的那种,不过后来我弄清楚我其实并不喜欢他,我只是喜欢他身上代表的那种东西——”
“比如自由,潇洒和活泼?”邓布利多推测道。
巴希达·巴沙特带着点儿惊讶地看着邓布利多浅淡的笑容,她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阁楼上的疑似食尸鬼已经开始敲水管,才继续说:
“我想我的确是喜欢他身上的这些东西,那种热烈又狂放的东西。”她抿了口茶,“但是后来我明白人是复杂的,我不能根据他身上的某种特性判断他。我们离开后我才发现,他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牵无挂,他父母早年死于梵蒂冈的某个肃清运动,留下他和他一疯一傻的麻瓜双胞胎妹妹。”
其实她的话点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但邓布利多还是抱着一点希望。
“于是您与巴沙特先生分居,并且开始研究魔法史?”
“一个与自由或者活泼距离最远的职业。”巴希达·巴沙特点点头。“我还会觉得我前夫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我遇见他时再成熟一点,那我肯定会选择与他成为朋友——友谊比爱情更加持久。”
邓布利多知道巴希达·巴沙特想说什么。
“我也认为我们成为友人,要比成为恋人更加合适。”
巴沙特松了一口气。
“我很抱歉,阿不思。”巴沙特带着歉意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小盖,我绝不会阻拦你,但是,小盖真的经受不起再被抛弃的后果了。他已经对黑魔法产生了不宜有的热情,而历史向我们证明,痴迷于黑魔法的巫师大都有不幸的童年。”
邓布利多向后仰,靠在松软的扶手椅背上。
这其实是个颇具压迫感的姿势,但邓布利多用温柔的笑容冲淡了这一点,就好像他同样用笑容冲淡落寞一样。
“我当然会帮助他走向‘正确的道路’,如果这的确是您的希望的话。”他轻声说。
“我再次向你表示感谢,阿不思,不是对后辈,而是对朋友。”巴希达·巴沙特郑重地说。
“对朋友什么?”格林德沃推开门。
“对朋友礼貌地邀请他留下吃晚饭。”巴希达·巴沙特流畅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格林德沃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霍克拉普被我除掉了,两只,保证干干净净。”
“干得漂亮,盖尔。”
格林德沃用一种抱怨的语气说:“外面的雨真的很大。我身上都湿透了。”
他说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邓布利多。后者飞快地比了个复杂的手势,一阵风烘干了格林德沃身上的巫师袍,暖烘烘的。
巴希达·巴沙特把他们的动作收入眼底,暗自放下了心。
“让我想想,我姑婆和你说了什么?我那毫无感情被迫结合的父母?还是我被莱斯特兰奇抢走的悲惨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