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逢听着台上歌声悠扬,再也不能心安地坐在位置上,起身前去后方房屋里找了寻了,最后得知有个穿着华丽的领舞舞姬下台后便匆忙离开了。
仔细询问后那人就是李有寄。
何书逢坐上一早备好的马车匆匆赶回丹桂阁,尚未踏入,便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从阁内传出,笑声夹杂着低声的交谈,听起来有些愉快,但又带着某种说不清的轻佻和得意。她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心中一阵不安。
夜里无星,阁里的传出的光芒刺眼得很。
她略微探头,透过阁外的雕花窗棂,只见管事的正掂量着手中一捧厚重的棉织袋,袋内的银两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笑声也更加肆意了:“哈哈,阁里生意又好做了,这些钱正好填补了不少空缺。”
管事的说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似乎对手中的银两充满了得意与满足。
这位管事的一般不出面,出了面便是有什么大买卖发生了。
何书逢心中一紧,直觉告诉她那袋钱同李有寄有关,她推开丹桂阁的门,开口询问:“李有寄去哪儿了?”
管事的笑意未退,用带着些许不屑的语气答道:“李姑娘?这位小娘子可不是阁里的人了,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
何书逢的心猛地一沉,她沉默片刻,目光直视管事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压:“什么叫不是阁里的人?”
管事的避开她施压的琥珀色瞳孔,眼里依旧轻佻,对着何书逢摇着那沉重的钱袋:“赎身后的人当然不归我管。”说罢,似乎并不打算再多与何书逢纠缠,略微扫了她一眼,迈步向着后面的一扇房门走去,身影消失在掀起又落下的门帘后。
李有寄已经赎身离开了?
同阁的歌姬舞姬是要共同离府的,她为什么离开的如此匆忙?
何书逢的脑海中没有浮现没了关键人物要如何再寻神花,也没有想到时空裂缝要通过什么方法如何再进行修复,第一个念头竟是她去了哪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什么危险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这关心是如此本能而不容置喙的。
正想着,一个小厮上前小小声地打断了她的思绪:“晚间生意大好之时我偷闲去了后巷,见到个跛脚的老翁和李姑娘上了一辆马车,不知道去往何处……”
何书逢方才的推测随着小厮话语的证实,心情更加沉重,指尖微微一紧,不知是因为冷静的压制,还是那股卷土重来的不安让她无意识地想要寻求一些支撑。
她道谢时语气平静,转身离开阁楼,却在跨出门槛的瞬间,心中一阵轻微的迷茫。
她稍作停顿,思绪有条理地开始梳理。
应该从哪里开始寻找李有寄?那小厮口中的老翁是陌生的存在,李有寄从未提过。再者,桂念城如此辽阔,单单一个女子的身影又要从何处寻找?尽管她没有头绪,心中的疑虑却并未让她失去冷静。
她默默思索,知道事情并非无从下手,但眼下的局面,确实没有任何可依赖的线索。渐渐,冷静的思考中破裂开一个小缝,缝里争挤着涌现着无力。
何书逢站在阁楼外檐下,秋夜晚风带来草木的气味,吹散她的轻声叹息。
忽然,何书逢的思绪被一丝灵光一闪般的念头打断。她猛地回神,嗅着空气里的气息去找源头,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加速了几分。
风中夹杂着茱萸的辛辣苦涩气味,是重阳节特有的。
茱萸……
时运草!
那晚,她放进李有寄荷包里的茱萸有几片被她幻化成了时运草!
她可以根据时运草上流转的神力寻到李有寄的去向。
一股久违的激动涌上心头,理智与情感在瞬间交织,仿佛所有的迷茫与不安都在这一刹那消散。
她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满足。
但,前提是那个荷包是随身带在主人身上的。李有寄匆忙离开的情况下,她会带走她们交换的那个荷包吗?
突然的念头,像是为她点亮了一条新的路,虽然仍旧充满不确定,但心中却已充满了久违的希望。
试一下。
何书逢转身,大步流星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光线柔和,微弱的烛光在她的周围跳动,映出她专注的神情。自上次之后,她再没有主动挑起神力过,她害怕再次失控。
何书逢立掌于胸前,凝眉感受体内的神力,奇怪的是这回神力已经不再同之前那般被挤压,那般澎湃却无法舒展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如地施展神力,动作轻盈流畅,仿佛每一寸空间都被她的意念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