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是互相对望谁都没开口说话。

是姜关然率先移开目光，扭头对黄舒城说，嗓音低哑：“我先上楼休息。”

黄舒城没发现任何人情绪上的不对，回应着姜关然的话：“去吧，晚安。”

等荆珩把东西放好出来看见吴添居还站在这里往下看，便顺着目光自己也往下看，但那里的人早已上楼回房，可吴添居的目光仍然落在那处。

直到荆珩叫他名字才收回神，然后什么也不说地回去房间。

在房间里，吴添居回想起姜关然望过来时的眼神，从姜关然的神色里看出难言，为什么此刻想起却让心狠狠抽痛。

吴添居翻开本子，在其中一页纸上找到姜关然，那是当时知道他与姜关然缘分很深时再次坐上那趟火车画的，这么久了，就连吴添居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本意只是想记录当下的心境随便画的，没曾想整页纸都充斥着姜关然的所有信息。

但姜关然那张脸又是那样的冷漠。

忽听窗外有动静，吴添居心脏不自觉狂跳，猛地合上本子想装作不在意地出去看，全然不知自己的神态早已是慌张的样子。

果真与预想的不错，姜关然的确站在外面，但他指间夹着支烟，这是吴添居第一次见他抽烟，看样子很笨拙，见吴添居出来后还呛了口烟。

吴添居目光放的很远：“怎么抽烟了。”

姜关然声音很哑：“想。”

姜关然话刚说完，吴添居也从口袋里夹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咬着说：“我没有打火机。”

听到吴添居的话姜关然下意识去找打火机，却又听吴添居语气像是在命令：“过来。”

姜关然心一紧。他站的位置正好离吴添居这边的阳台最近，不等反应，吴添居叼着烟靠过来。他低头正好能看见吴添居的脸，很近，吴添居的睫毛浓密皮肤很白，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吴添居。

即便吴添居点完烟就离开，可他脑海之中还是在浮现吴添居刚刚的模样。

吴添居吐出的烟在夜色之下尤为明显，顺着风的轨迹又飘浮消散。他说：“我还是很讨厌画画，可我的生活似乎又离不开画。”

“为什么？”姜关然问。

然而吴添居却不回答这个问题：“画你的那幅时你没多大吧。”

姜关然点头：“八岁。”

吴添居又吸一口烟：“那幅画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丢，也不知道当时会什么要画这一幅。我从小就开始画画，同龄人还在玩乐的时候我也在画，我像是个画画机器没日没夜的。”忽然他扭头去看姜关然说：“在家里墙上的画，没有童话却要创造童话。”

姜关然把烟灭了静静听吴添居说。

“我其实感兴趣的与他们设想的天差地别。”

姜关然问：“是什么？”

吴添居说：“刑侦。所以我将那些全都作在画纸上，来成就之前的梦想。”

听吴添居说的姜关然并未感觉诧异，其实在很多方面吴添居都有透露出。

姜关然说：“你还可以继续完成你所想的梦想。”

吴添居嘴唇扯了扯：“没有精力。”

他们彼此对视，姜关然一滴泪倏然而下，吴添居夹烟的指间微颤，然后情不自禁抬起手为姜关然擦掉那滴泪，姜关然的脸很烫。

吴添居擦拭完想收回手，可手腕却被姜关然用力握住，烟都险些没夹稳。

“你干什么？”吴添居问。

姜关然眼神情绪复杂。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于是松开失态下抓住吴添居的手腕，即使强压却还是能听出他的气息不稳：“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去学校。”

吴添居垂眼看被抓红的手腕没多说，转身回去房间。

在吴添居关上阳台门后，姜关然似是泄气地双手撑在栏杆上，也在这时手机的震动让他不得不冷静下刚才抑制不住的疯狂。

那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我是荆珩，有事找你。

很简单的几个字，姜关然迟迟不敢点添加。因为他知道，荆珩无缘无故的添加一定是为了吴添居。

姜关然同意了好友请求，刚同意那边顺势发了一句话。

—你好，我是荆珩

姜关然：

—你好，姜关然

荆珩回复的很快。

—明人不说暗话，恋爱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添居哥的爱不会这么廉价，他也不会想要廉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