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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回 道不同劳燕分飞 情难遣参商相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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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朝凤摇了摇头:“谁也没有对不起谁……不,就当我对不住你罢。你想要隐居蓬莱、开山立派,可我并不想。”

谢山恪皱眉道:“那你想什么?你要闯荡江湖,我也不是非要阻拦,只是我们草莽之人,不该同官府、逆贼有什么纠葛。”

若是以往,宁朝凤听了这番话,定要柳眉倒竖地同他争辩,可此时她听了,只是平静说道:“是呀,你是要成为武学宗师的人,自不该理这些闲事。可我……我习武不是为彰显于后世,只是为今日的问心无愧。就好比说,今日项氏遗部不得脱,我必与之战斗到底——你却觉得很不值得,是吗?”

谢山恪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宁朝凤缓缓续道:“朋友相交,贵在相契;夫妻相处,贵在相知。现下,我十分明白,我们的‘道’是不同的了。我无法改变你的,也不愿改变我的,是以,我们只能分道扬镳了。”

她说完这些话,心中一空,却又心中一松,最终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谢山恪望着平静而坚定的宁朝凤,他忽然意识到,他无法再挽回他的妻子了。以往她只是一只渴望着外面世界、却最终会回巢的金丝雀,现在她却是一只振翅高飞的凤凰,苍穹之下才是她的归属。

于是谢山恪什么也没说,又或者,宁朝凤不需要他说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振衣拂袖,消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宁朝凤望着谢山恪早已消失的背影,眼圈微微泛红,但随即拭去了眼角的泪珠,仰望苍天,露出明亮而坚定的眼神。

众人酒过一轮,向公达朗声道:“众位哥哥,今日我们撤离禹穴,但总有一日,我们还会回到这里!是以,我们也不必痛惜,大伙儿的根在这,我们迟早会回来寻根!那或许是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之后,但我们总是会回来的!”众人热泪盈眶,轰然叫是,随即散去收拾行囊。

向公达随即走向李刈等人:“宁女侠,大哥,清华,你们要做什么打算?若无去处,可能随大伙同行?”宁朝凤道:“我想四处走走,或许走累了,会来见大伙。”向公达已然注意到谢山恪不见踪影,知有隐情,当下颔首道:“项氏一族,永远欢迎宁女侠。若蒙不弃,便是宁女侠的家!”

宁朝凤微微动容,说道:“好!”转脸看向刘清华,温言说道,“你要去要留,自行决定。我们来日再见罢。”刘清华约影明白宁朝凤的心境,当下也不挽留,只是笑道:“那我便盼那一日不要太远,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要赖着两位师父多多指教!”

宁朝凤微微一笑:“好。李少侠,烦你多多照顾了。”按刘清华之言,她也不同向公达一起。李刈笑道:“她那须我照顾?”向公达笑道:“大哥若也要走,我这个半吊子师父,也只能将顽徒托给兄长了。”李刈道:“哎呀,这莫是在胁迫我?”向公达笑道:“你的义妹又不是母老虎,还委屈你不成?”

众人说笑一阵,宁朝凤略一抱拳:“江湖珍重。”与刘清华握了握手,转身纵步,片刻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众人目送宁朝凤离开,向公达说道:“却说真的,大哥当真要走吗?”李刈道:“我闲散惯了,短住尚可,长居可受不了啦。同宁女侠一样,等来日走累了,大约便会回来见见。”向公达微一沉默,点头道:“也好。”

李刈想了想,取下项羽刀,将刀鞘自留了,说道:“这本是父亲之物,你若不用刀,便将它转送给章叔叔罢。我亲自给他,他定然不要。”

向公达不接,说道:“我想章叔叔定也觉得你更配这把刀。”

李刈道:“他的遗物本该放在‘项氏一族’。再说,天下间只有李刈,并无项兴。”

向公达神色微微一变,道:“大哥,你这是何意?你难道不是‘项氏一族’吗?”

李刈道:“你别误会。一直以来,我总是在想自己是‘李刈’还是‘项兴’,更多时候,甚至不愿直面‘项兴’。可我现在想通了,‘李刈’和‘项兴’同样只是个名字,重要的是‘我’本身。我说的‘无项兴’,只是‘无心魔’。”

向公达沉默半晌,说道:“我明白了。”接过项羽刀,续道,“刀我收下了,但有件事,你必须得依。”

李刈奇道:“何事?”心中却想:“你要是又说什么‘照顾三妹’,我可不知道怎么答。”

向公达道:“你赠了父亲的佩刀,自己却无称手兵刃,说不得要换一把。”

李刈暗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么却之不恭了。”

众人虽避世隐居,不忘日常操练,自有一个兵器库。李刈随意拣了一把,虽比不上项羽刀,却也是刀中佳品。

临到辞行,向公达倒是当真又提了提“照顾”云云,刘清华神色自若,李刈心中却暗暗发窘,只得含糊其辞。

二人来时风中雪里相谈甚欢,去时日头高照却是另一番心境。

李刈被两个“师父”两声“照顾”弄得心中别扭,究竟不如之前放肆随意。好容易回到之前酒馆,刘清华扬言要喝酒,李刈只好陪同。

酒过几旬,刘清华道:“大哥,这权当辞别酒,酒尽阑珊,我们也可分道扬镳啦。”

李刈吃了一惊,道:“这是何意?”

刘清华正色道:“大哥,你猜我的师父们要你关照我,是何种用意?”

李刈心里发窘,嘴上却道:“你年幼贪玩,他们多半放心不下。”

刘清华大大方方道:“大哥,你也不必说什么虚话。我们都明白,他们实是盼着我们成为眷属啊。”

李刈却无刘清华那么大方,道:“嗯……既然如此,那你……”

刘清华道:“可惜我不喜欢你!”又觉所言不甚妥当,解释道,“我不是说讨厌你,其实我挺喜欢大哥的,只不过不是那种喜欢。”

李刈从尴尬中走出,点头道:“我明白。”

刘清华道:“对呀,我把大哥当成亲兄长看待的,他们未免想差了。”

李刈微笑道:“我也喜欢你这样可爱的小妹子。”

刘清华展颜一笑:“多谢!”顿了顿,道,“我也想同宁姐姐一样,四处走走,找找我的心之所向,或是我也该回儒家看看爹爹……”

李刈道:“那你可忙得很啦。”

刘清华道:“那可不是?大哥呢,大哥又作何打算?”

李刈似被问住,过了片刻才笑道:“那我也看看有没有被遗漏掉的风景。”

刘清华笑道:“那祝你早日找到。”李刈笑道:“借你吉言。”二人相携出门,道了别,各奔东西。

李刈行在道上,似叹似怅:“三妹和宁女侠都是行路坚定之人,公达纵非不愿,他的路也确定了。那么我呢,我又该走向何方?”他从“身世之惑”的心魔里走出,随之带来的却是更多对生活的茫然。

这日远远见着一条大江水天相接、大有吞吐日月之势,问了过路人,才知到了广陵,眼前这江便是曲江。路人说道,可惜已是仲冬,若是在八月望,此地观潮极盛,各地携亲带友,尽皆赶来观潮。声势之大,蔚为壮观,正是文人墨客的诗画常客呢。

李刈心想我既写不来诗,也作不得画,赏赏景倒是凑合。既无潮可赏,只好走马看花。便要租一条小舟游江。

一路走去,心中又想:“昔日同二弟在乌江遇见‘姜太公’,被钓了回鱼,今日可没有美人钓客了,哈哈!”心念未已,便听得一个柔媚的声音呵斥道:“姑娘便强要了,你又如何?”

李刈面上一僵,心中暗暗叫苦:“美人倒是,可这‘钓客’万万惹不得。”正要悄步离开,却听得一声娇呼,跟着一团黑影向自己袭来,李刈稍一犹豫,便被抱了满怀。

李刈不及推开,怀中那人先已捶道:“臭小子!混小子!坏小子!”粉拳而落之处,用力倒也非轻。李刈受了一顿稀里糊涂的打骂,心中微微有气,一把拉开,冷冷道:“颜姑娘,请自重。”那人正是修罗圣女颜沧海。

她自被金元宝、珂月夫妇擒了,吃的“苦头”实比半辈子还多。金氏夫妇联手,天下间几无敌手,珂月又七窍玲珑、刁钻古怪,颜沧海落在金氏夫妇手中,用武不敌,用智又落下风,偏偏二人对她又无敌意,只是想迫她改好,实是积了满肚子的闷气和怨气。好容易趁金氏夫妇对战常无为时逃了,可珂月为防她害人,收缴了她身上所有的毒物,又命金元宝封了她的奇经八脉,真正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颜沧海逃离金氏夫妇的“魔爪”后,一时联系不上修罗教门人,用完随身细软后,头一次体会到了世道的艰难。

这日她想要渡江北上,可身无长物,舟子那肯载她?若是以往,颜沧海自有千百种手段叫他尝试,可现在她除了虚言威吓,竟是毫无办法。这时叫她见了念兹在兹的李刈,如何不喜?丢下矜持,只想被他搂在怀里,一诉委屈苦楚和别来之情。可李刈只是冷冷淡淡地推开,说了一句“自重”,颜沧海怔忪之余,不由眼圈泛红。

一别多日,李刈见她形容憔悴,桃腮杏脸尽是可怜,心中微奇,但转念想:“这魔女本爱作可怜之态,莫上了她的当。”当下并不改口,淡淡道:“我可记得我们两清了,颜姑娘要做买卖,可找下家了。”

颜沧海定定地看了他一会,道:“好,你很好。”

李刈听这语气古怪,说道:“我好不好,何必要你说?”

颜沧海动唇欲言,旋即生生忍住,撇开头去,道:“算我错识你了。”

李刈心中越奇:“我还没说,我错识你呢。”这倒不便宣之于口,干脆沉默不言。

颜沧海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又转过头来,劈头骂道:“臭小子,你干嘛不说话,瞧不起我吗?”

李刈更是莫名其妙,随口道:“修罗圣女何等手段,我哪敢瞧不起?”不啻在暗讽她手段毒辣。

颜沧海却不怒暗喜:“是了,我却是糊涂了。他以为我还是从前的‘修罗教主’。”当下笑盈盈道:“你知道就好。”

李刈见她霎然而喜,不明其意,但想颜沧海心思百变,也就懒得细想,说道:“是呀,所以小子不敢招惹修罗圣女,还望颜姑娘高抬贵手,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颜沧海道:“我偏要跟你顺路,你待如何?”

李刈哭笑不得:“请便请便,我又不是老天爷,管不了你的脚。我们同行不同道,各自安好。”

颜沧海好似没听到他的嘲讽,笑道:“反正你也是一人,我也是一人。嗯,那个聪明美貌的燕姑娘呢,你怎么不同她一路?”

李刈不明白为何又会扯到燕琳,说道:“我为何非要同她一路?”话虽如此,心中倒是挂念起卫端和燕琳了,向日相伴而行,倒也是个斗趣的对象。

颜沧海心中更喜,说道:“是呀,我瞧那个燕姑娘朝三暮四,本也没什么好的。”

李刈心道:“她怎么又朝三暮四了?”但想颜沧海之语作不得数,随口应道:“是啊,哪如圣女姑娘一条毒路走到黑。”

颜沧海嗔道:“好小子,我就对你用了一次,你就记一辈子!”顿了顿,又笑道,“你要记一辈子,也好得很啊。”端得浅笑怡人、柔媚入骨。

李刈心知跟她斗口毫无胜算,干脆转身就走。

颜沧海哪肯放过他,随即跟上,笑道:“你说的,同行不同道!”李刈无法,只得管住嘴,任她如何妙语动人、危言耸听,就是闭口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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