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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世情物理难得意 人世倥偬易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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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便及出楼。

李刈抬头瞧着“梵天楼”的匾额,神情微微恍惚。

燕琳打断道:“喂,现下如何?”说着拿眼去觑杵在一旁的玉棠母女。

李刈不及说话,玉棠已然说道:“那些钱……我会想法子还你们的。所以……还望告知诸位去处。”

燕琳道:“还什么……”话未说完,李刈笑而抢道,“说起来,我答应过你父在姑娘家相候,想了想还是践约的好。不知姑娘是否欢迎我等借宿?如此也算两清,还钱却也休提。”

玉棠微一迟疑,坚定道:“好。”

当下去玉棠家。玉棠之父沈义出身世家,托付了祖辈余荫,尚有良田祖宅。只他嗜赌成性又运道不周,渐渐便把家业败了。

眼前这沈宅虽然破旧残损,然而屋檐高耸,雕阁画楼,依稀可见昔年风光。玉棠安置了众人,便即出门去寻大夫。

燕琳眼瞧着女子离开,对李刈说道:“好罢,你现在可说了吧,为何非这里不可?”

李刈笑道:“哪有什么理由?姑娘莫要多心。”

燕琳冷冷瞪他一眼,说道:“少给我打马虎眼!哪里不好住,非要在此借宿?莫不是你当真瞧上人家姑娘了?哼,英雄救美,却是正好。”

李刈笑了笑,却不急地辩解。

卫端只好说:“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燕琳转而瞪了一眼卫端:“是极,你大哥什么都好。”卫端立刻闭嘴。

燕琳微微皱眉,低声道:“不是说笑。那个‘梵天楼’总是透着股古怪,便拿那个徐三娘说,里边的动静闹得那么大,她姗姗来迟不奇怪吗?哼,她瞧见了满楼狼藉可是一点儿都不惊讶不痛惜呢,可见是见过大世面的。”

李刈仍是笑道:“姑娘聪明伶俐,心眼自然也多了那么一点儿。徐三娘见了姑娘的金子,可是笑得合不拢嘴呢。”还是说她多心。

燕琳冷冷道:“好呀,那你看‘焚天楼’匾额时目光为何不同寻常?”

李刈不禁语塞。

卫端迟疑了一下,说道:“大哥,此间主人莫不是之前的那位?”

燕琳奇道:“哪位?”说着望向李刈,心中微微得意,“我就说你有事瞒着。”李刈却将剑眉一皱,低声道:“有人。”

燕琳静了一静,道:“怎的有人击剑?听着杂乱中带了丝章法。”卫端道:“这同玉棠姑娘的父亲的剑法是一路,只这个高明许多。”话一出口,二人神色古怪地望向他。

卫端微觉羞赧,低声道:“我、我可能听错了。”

李刈一笑:“去瞧瞧便是。”

循声转入后院。后院也早已懒于修理,随处可见枯木败草,挖的观赏池也见干涸,土地龟裂,尽见萧条。

庭中便有个老妇在一板一眼地舞剑,她闭着双目,招式未见紊乱,仿若剑法早已深深刻入心底。更为奇怪的是,她用得竟然是孩童玩耍的木剑,剑法纵横捭阖,招招袭向枯木败草。

李刈心道:“有说武学高妙者才用不伤人的木剑,难道此间竟见武林异人?”但见这老妇所现的功夫,却也未见高明到极致。迷惑间,不由望向二人。燕琳也摇了摇头。卫端则凝目不动,侧耳听了会儿,正要说话,却听得一个温软的声音道:“娘,你歇歇吧。”

却见一个麻衣妇人从另一侧转了出来,她拿着湿布,如鬼魅般缓步走来,正是本该卧床的玉棠之母。她脸上血污已然洗尽,额头的破损处也好好地用纱布包好。却见她一双凤目含春,顾盼留情,神情清明,并无呆滞。她的年纪虽已不轻,然而肤色白腻,身姿娇软,更如姣花软玉,我见犹怜。

燕琳心头惊怒,一个箭步而出,冷冷道:“你没疯,你骗你女儿你丈夫,也骗我们。”

玉棠母淡淡扫了眼少女,转头过去给老妇擦汗,轻声说:“我没说我疯。”

燕琳微微一怔,随即冷冷道:“你没说,可你表现便是。玉棠姑娘都为你去请大夫了!”

“是吗,”玉棠母凝眸看了看云霭深深的天色,面上一片柔和,如陷入沉思般呢喃道,“这大概是我唯一的本事了。”

“你这人……”

玉棠母不待燕琳说完,向三人欠身道:“妾身紫语,还未谢过三位的救命之恩。”

燕琳冷冷道:“不敢。”

紫语淡淡一笑:“姑娘若要见责,妾身自当承受。”

燕琳轻哼了一声,却不说话。那老妇“唔呀”一声,忽然甩开紫语,自顾自撑起木剑,摸索向前,摸到一个适当的位置,随即伏下,呆卧不动。

李刈不禁面露讶色,轻“咦”了一声。紫语轻声道:“少侠所想不错,我娘她……年纪大了,难以视物。”

李刈道:“对不住……”恍然之余暗骂自己糊涂,那老妇用木剑,只不过是怕伤己伤人,偏偏自己思维定向,径往武林高手的境界去想。

紫语道:“她脑子也不大好使,近来更是坏得厉害,分明认不出我来,想来挨不过多久……这也好,便不用受这人世煎熬。”言下甚是哀凉。

燕琳冷冷道:“你是想叫我们同情你吗?”

紫语笑了笑,目光微微恍惚:“同情?”说着摇了摇头,“想不到此生还有人对我说‘同情’。”

燕琳见她神色,不禁微微皱眉,拿不准她是否作伪。

紫语道:“三位还请回厅堂,想来玉棠该回来了。”

燕琳眉一挑,冷冷道:“然后你也回内室躺着?”

紫语摇头道:“不,我累了,骗了一辈子,总归该坦诚一回。”燕琳撇了撇嘴,只能沉默。眼前的女子一举一动总出人意表,素来聪慧的燕琳也估量不透她的心思。

众人当即回转。

卫端扭头看了看伏地不动的老妇,迟疑了一下,对紫语说道:“有句本不当言……”

紫语道:“事已至此,我有什么听不得?”

卫端随即道:“夫人可知令堂曾教授令夫功夫?他二人竟似一脉相承。”

紫语面上终于掠过一丝讶色,静默了半晌,终是轻轻摇了摇头。

卫端微微皱眉:“如此便奇怪了。”

燕琳淡淡说道:“有什么奇怪?既然你说他们功夫一路,那一定是了。可为人女为人妻竟不知,那如何教授可想而知。只不知是偷学还是强迫了。哼,估计还是强迫居多,否则老妇人习武之辈,身子哪能垮得这般厉害?

卫端原也有如此猜想,只听得燕琳明白道出,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紫语面色微微泛白,轻声道:“如姑娘言,二者兼有,也未可知。”才入厅室,便见玉棠匆匆进来,她身旁还跟着一个荷锄的壮年男子,肤色黝黑,眉眼却是俊朗,却见他穿着打着补丁的短衫,如何也不像是个看病的大夫。

玉棠一见母亲,讶道:“妈,你怎么起了?可是好了?”

紫语冲她微微点头,指着那男子道:“这是我儿中直,邵中直。”邵中直微露讶色:“妈?”这邵姓乃是他生身之父邵广晴之姓,紫语拖儿带女改嫁沈义后,兄妹俩自随之改姓。邵中直改姓之时尚自年幼,为此还哭闹了几场,不意母亲今日重提旧姓。

紫语淡淡笑了笑:“想来你妹子跟你说过了吧,既是如此,他……”说着秀眉微微皱起,颦蹙间一副弱不堪风。

邵中直忙放下锄具,扶母亲坐下:“妈既这么说,那厮自不是我父……”转头又对李刈等人抱拳道,“多谢三位相救我妈和妹子。”

李刈道:“不必客气,不知可有去处吗?”他们既然要跟沈义分道扬镳,这沈宅自是无论如何也住不下去了。

玉棠望了望母亲,欲言又止。紫语道:“这却也不急,还需处置些事宜……”燕琳冷冷道:“譬如借我等之手,处置你丈夫吗?如你之愿,想是来了。”她一直冷眼旁观,于门外动静听得分外清楚,而此时门外的喧闹,便是寻常人,也能听得分明了。

李刈提起项羽刀,说道:“我去瞧瞧。”也不开门,径自越过围墙而下。

门外众人唬了一下,尽皆倒退了一步。当首的沈义望了他一眼,瘸脚缩在人群里鼓噪道:“大家伙并肩子上!”

李刈瞧着聚在门口的扛着刀棍的四五十人,心中估量片刻,抱刀笑道:“天下第一好汉,你从哪寻的一帮子打手?要钱不要?哎呀,你莫非是脱了裤子付的?”

沈义面色涨红,他脖子微微一缩,随即笑道:“你问问大家伙要什么报酬?”一个廋脸汉子接口笑道:“沈大公子别的暂且拿不出,这家宅还能卖几个钱,又听说他的养女模样不差……”沈义道:“何止不差,通身气派定不会让老兄你失望。”另一个阔脸的粗着嗓子道:“可是听说是‘梵天楼’的姑娘……”沈义笑道:“小妞倔得要命,至今冰清玉洁——各位有福。”说着齐声大笑,笑声中尽是□□之意。

李刈只听得须眉怒张:“无耻之辈!”刷得一刀,便向沈义面门袭去。后者慌得缩进人群,大叫道:“动手动手!”

却听得“咣”的一声,李刈刀气所向,众人的手中的刀棍应声而折。众人心中微一畏缩,随即梗着脖子涌上一通乱打。他们皆是沈义平时结交的地痞赌嫖,一般的亡命之徒,打起群架来最是得心应手,哪管什么章法进退,只见缝插针,无所不用其极。

最惧者无畏,这同江湖高手的武功对决大是不同,李刈一时难以招架,兼之众人市井秽语不绝,更添恚怒。可众人到底是市井之徒,李刈挨了几记阴招,随即摸到众人拳脚的空隙,进退间渐入无人之境,潇洒自如。

沈义见机不妙,忙道:“大伙儿破了门,拿到什么便是什么!”一人接口笑道:“嫂子也在里边?这可不好!”沈义啐道:“呸!那娘们……爱谁谁!年纪大了点,姿色还有几分,还有跟这小子一起的那……”话未说完,刀鞘啪地打在他脸上,沈义“哇”地一声,当即吐出几颗和血的牙齿,呜呜呀呀,再难言语。

李刈心下震怒:“需得引至别处,切不可让燕琳她们听见才是。”当下再不客气,刀法纵横捭阖,招招击向要害,接连击昏数人后,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他既找到空隙,几下快招,便即逼人群倒退数步。沈义看出他意图,呜啊大叫,偏偏嘴里漏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得拼命指手画脚。

李刈一路逼退,杀招点到为止,有人看出便宜,大着胆子侧身往前:“不用怕!大伙往前!”一声吆喝,随即逗引众人刷刷向前,越发蛮性缠打。

李刈不甚其烦,正待硬起心肠下杀手,一个声音透过喧嚣,如在耳边清晰说道:“大哥,风门!”李刈不必去看,也知卫端到了,不禁心下一喜:“二弟传音入密大有成效,内功竟是一日千里。”再不多想,横刀便击风门穴。

卫端又道:“打‘离’位。”李刈当即照办,数声之下,击昏十数人,卫端亦已转到他身侧。

李刈道:“打远些。”卫端道了是,凝耳再听,发号施令。李刈眼捷手快、内劲深厚,卫端听风辨声、捉敌破绽,二人配合正是天衣无缝,立于不败之地。

门外噪声渐远,屋内却一片祥和。玉棠应了母命去照看外祖母,邵中直侧立紫语身侧,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他一面听着母亲的只言片语,一面侧目去望抱手靠着木门的燕琳,也不知该不该跟她搭话以尽地主之谊,只少女神情漠然,俨然不愿人打扰。

紫语见此情境,不禁温婉一笑:“我虽不会武功,自问眼力还算不错。就平生所见,这两位已称得上少年英雄。姑娘无需担心。”

燕琳冷冷道:“谁说我担心?我只觉此举愚蠢之极,甘愿跳入你挖的陷阱。”

紫语受此嘲讽,只淡淡一笑。她还想说什么,忽见少女眼底杀气一现,反手拔出火剑,莫名的压势铺天盖地而来,紫语只觉一阵窒息,就此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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