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啊殿下,我竟被你当狗一般耍得团团转。”
白兰即蹙眉,去没有说话。
菩疑气得昏头脑涨,在帐中踱步,而白兰即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柳赴已经爬起来,站在她旁边,身体前倾护着她。
“利用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兰即紧闭着唇。
她并没有刻意利用过菩疑,可是又好似一直在借助他活着。
可她不说话,他就一直等,于是她说:“我是大昭的殿下,不是你哄骗就会相信的小姑娘。利用北狗,理所当然。”
伴随着柳赴倒吸一口凉气,整张矮桌哗然碎裂。
“好一个北狗,好一个,理所当然。”
菩疑哈哈大笑。
白兰即攥紧了被子,忽然很庆幸这一刻视力还没有恢复。
菩疑掀帘出去,又持弯刀冲进来,柳赴吓得大叫:“你想做什么,我是使臣!”
下一刻腰带断裂,弯月簪落地,再次被他劈成两截。
柳赴想出去喊人,结果背后又被踹了一脚,摔了个马翻:“殿下救命……”
白兰即起身:“菩疑,有什么冲我来。”
下一瞬,那人的呼吸便喷洒在她脸上,整个人倾身压下来,讲白兰即禁锢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菩疑!”
“你很在意他,因为他是中原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堂堂公主殿下,看见我被你耍得团团转,高高在上接受我廉价关心的时候,应该很痛快吧?”
“他也一直同你一起,再看我笑话吗?”
他粗粝的大手划过她的脖颈,慢慢收拢,白兰即被迫仰头呼吸。
“我之前救过一只狐狸,他被雪砸落的残枝压住,看见我时疼得直叫唤,可怜巴巴盯着我。于是我给它喂了水和兔肉,还把它救了出来,它逃走时却忽然反头咬我一口。你比那只狐狸更加可恶。”
麦色覆盖了一半粉白的肌肤,菩疑甚至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只要稍加用力,就可以折断。
“救你是我自愿的,对你好也是我愿意,所以被利用是我活该。今日我不杀你,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菩疑朝着半空蓄力一挥。
药壶炸裂,整间帐子一分为二,横切成了两断,刺骨的风在瞬间灌入。
脚步声远去后,白兰即仍撑坐在榻上不动。
柳赴同手同脚从地上爬起来扶她:“姐姐没事吧?”
他环顾四周,跟外间的人对上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那吧。”
白兰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甚至理了理衣服,心平气和对进来的麦歌和塔拉道:“你们先去我原来的住帐等我。”
她跟着柳赴回去,里面已经温好了饭菜。
柳赴给白兰即倒了一杯酒:“姐姐你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都是肃杀的味道,显得很有压迫。姐姐,今日都怪我多嘴。”
白兰即终于开口:“柳公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柳赴脸色微变,连屋子里另外一道呼吸都轻了下去。
白兰即摸起筷子,在菜里挑了挑:“又是下毒?我身体还没好全,就不吃了,直接来吧。”
小刀温柔地架在白兰即脖颈上,柳赴笑盈盈道:“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我去杀你,龚彰突然过来,我钻进被子,你故意坐到床前,引他发现我。第二次你出声让龚彰的侍从发现问题,想闹大动静。第三次,我去汨娜帐中取东西,跟着我的人,也是你吧?还有刚刚,菩疑想杀我时,你又在做什么,躺在地上看戏滋味如何?”
柳赴叹息:“姐姐好聪明,我都要爱上你了。”
白兰即:“你杀我之前,有一句话我要问你,你须得如实回答我。”
柳赴:“一定对姐姐知无不言。”
白兰即看着他的方向,明明不能视物,柳赴还是心中一紧。
“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程恒的人?”
“不是。”柳赴回答得干脆利落,“柳家,只做直臣。”
白兰即松了口气:“如何证明?”
“根本不需要对死人证明,姐姐,我只是单纯想杀你。”
柳赴凑近她的耳廓,轻轻吹了一口气。
细微的痒意让白兰即想躲,柳赴却从颈后固住了她的脑袋,用力抵住,强迫她面向自己。
“我自小便听你的事迹长大,父亲每每对我耳提面命,都是拿你对比,你从未见过我,可是我却日日仰望你。”
“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你了,郡主殿下。”
白兰即呼吸一窒。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你长得漂亮,脾气对我胃口,武功又这样俏。若你不是白兰即就好了,我一定能想办法把你弄到手。”
他的鼻息靠近,白兰即挣扎起来:“柳赴,休要放肆。”
“姐姐别动了,这把刀很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割断你的喉咙。”
白兰即不肯妥协,用力扭过头去,脖子上落下一道血痕,柳赴的呼吸也顺着唇角滑向耳垂。
白兰即用头激烈地撞过去。
柳赴被撞痛了唇,错开脸去,又嗤嗤笑了,没有再勉强她。
“姐姐,我想我会记得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