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es笑说:“我还以为看到小微了。”
白亦行让他坐:“说起小微,华商那个项目现在怎么样了?”
Jones回答:“已经到了交易的最后阶段,预估还有半个月就回来。”
“这么快?”白亦行有点惊讶,“这才去了多久...”
他露出慈父般笑容:“VP没去,她自己倒是放开了干,又是协调团队内部执行任务,又积极跟技术团队沟通,加班加点玩命地干。华商那边的负责人还说好久没有这种激情了。”
白亦行笑:“比起她跟她妈咪做的项目,华商集团这个并购也算不了什么,随她弄吧。不说这个了。”
Jones说正事:“这些天我联系了几个棕榈油生产商,未来三个月市场可能面临供应过剩的情况,价格会回落。”
白亦行皱眉:“现在中印缺口紧,价格势必会水涨船高,等价格上涨,他们更加会按捺不住。三个月太长了,滞港最多不过一周。”
Jones还有空调侃:“多收点滞港费用也不错。”
白亦行让他带偏,哼笑:“老太太的钱,是你能轻易从她荷包里抢走的?”她跷着二郎腿,靠坐在工学椅里,抱手闲适道:“光收滞港费才几个钱。”
两人会心一笑,Jones就知道她脑瓜里已经全盘计划好了。
“我要让它涨,但不能是真的上涨。”她握了握拳道。
她问:“我记得沈惠梅提供的名单之中有几家是跟棕榈油业务相关的下游加工企业,还有部分供应链对不?”
Jones点头:“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单,我才能联系上那些生产商。不过这些都是小鱼小虾,你不是不在乎?”
白亦行头一歪,对他说:“小鱼小虾现在也能派上用场了。”她又想了想,“但是......这事你们不能过手,只有一个人去做才不会被怀疑。”
Jones一向悉听她便。
白亦行忽然反应过来:“港口货物量那么庞大......想来他们为了控制棕榈油价格持续在高位,这样的操作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暂时不会让价格回落,必须是榨干棕榈油市场才肯罢休的。”
两人异口同声:“三个月——”
白亦行一拍手:“他们的期限就是三个月。”
Jones补充:“但你不会允许他们撑到那时候,搞得市场一地鸡毛,甩手离去。”
白亦行嗤笑:“市场关我屁事,我才不要做什么大英雄。既然那几位想将这市场收刮得一干二净,我白亦行偏不让!”
Jones挺起胸脯,仿佛要大干一场:“马来市场肯定没用了,他们应该都控制了。”
白亦行不屑:“他们也只能控制马来了。”
她递给Jones一份秘密文件,Jones打开一看,蓝色瞳仁瞬间扩张,满脸犹豫和讶异地看着她,然她现在浑然没有此前对待项目枯燥无聊,耍乐气场,泰然自若,处变不惊回视他,粉白面庞尽是:坚定、冷厉、隐忍之下愠怒蠢蠢欲动。
Jones仍旧担忧:“斯黛拉,这很冒险,如果她发现——”
“如果穆介之发现我用她的名义去操作空头,后果不堪设想?”白亦行冷笑,“什么后果?我想看他们狗咬狗,我想看她已经放弃高盛到了什么地步,我还想看看,她会不会、吃了我。”
Jones还想说些什么,白亦行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指甲,“有个人说过,我是天生的冒险主义者。”
“所以不刺激的事情,我不干。”她冲着他笑了笑。
Jones闭嘴,合上手里这份伪造的信托资金调动授权令。
白亦行又交代了许多事,时间掐得刚刚好,下班前一秒,Jones乘坐电梯下楼。
她去车库取车,没见着成祖的影子,刚掏出手机,铃声响起,成祖无可奈何:“闻瑜亮......”
白亦行手搭在方向盘上:“明白了,他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成祖:“......”
白亦行:“看来董事长很重视啊。”
成祖看眼那边琢磨文件的闻瑜亮:“政府都重视的项目,更何况闻瑜亮,不过像他这种情况,也分人,太紧张了,搞得神经兮兮的。”
白亦行没多想,随口说句:“现在这个节骨眼,确实上点心更好。”
她问:“那我先回家了?”
成祖嗯声,声音中还透露出倦意,白亦行问:“这么辛苦,后不后悔?”
成祖笑:“你问得哪方面的后悔?”
白亦行不打算和他玩文字游戏,还没开口,他又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了,从来不想后悔的事。”
白亦行抿抿唇:“好,记住你说得话。”
电话挂断,成祖双手插兜,站闻瑜亮边上守着,看他在抠字眼,心说老林那天骂得也不算太离谱,便下令:“闻经理,我最多给你半小时。”
闻瑜亮确实不好意思,抓紧时间‘招供’。
离开之际,保安照常跟她打招呼,笑容满面,精神抖擞。
晚饭过后,她给白纪坤去了个电话,叫他明晚下班来家里吃饭,还叮嘱带一瓶好酒来。
虎虎喵喵叫声终于停下来,自打回来,陪伴它的时间的确不如以前,这段时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看着它的眼睛,温柔地哄:“怎么办呢,妈咪以后只会更忙。”
虎虎可怜巴巴地回应两声,白亦行看得心软,重重地在它头顶落下两个吻,又抱着它哄了两小时,最后这家伙还烦了,自己又跑开去玩耍。
她笑着摇摇头。
转身上楼的时候,她说句:“虎虎,我现在又多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我可以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