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念本该在舒州,又谎报身份在新历帝面前露过脸,若是临时寻人代替,恐突发祸端。他们商议许久,才得出此计策。
利用新历帝那微薄的父子之情,配合着在新历帝面前演了一出戏,光明正大的将苏念推到明面上。
每一个人的出场,都恰到好处。
最终,得来了皆大欢喜的结果。
人人都得偿所愿。
可为显真实,苏念必须受这五十大板,
那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仿佛不是落在了苏念身上,倒像是比落在他身上更让他心中钝痛。
见苏念终于结束,裴慎突然开口,叫住了走出半步的宋祈年,“臣听闻,殿下心悦秦小姐许久,恭喜殿下得偿所愿了。”
说完,不顾怔在原地的宋祈年,大步向苏念走去。
终于结束,苏念坐起,微微喘着气,感受到有人靠近,苏念抬头,见到了裴慎,他递给她一块叠的整齐的方帕。
还是素色的,很干净。
一阵冷风吹来,苏念冷的一哆嗦,正想接过裴慎的手帕。
另一只手,直接将一宽大的衣袍披在她身上,苏念闻到了一阵梅花香。
宋祈年将衣袍牢牢的披在苏念身上,才有些嗔怪的道:“虽是做戏,倒也不必如此折腾自己。”
苏念感受到身上的暖意,只能先向宋祈年道谢。
裴慎的手,再次悬在了空中。
看着苏念注意力转向了宋祈年,裴慎缓缓将手收回,紧紧的握在了手心。
原本平整的帕子,变得很皱。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从袖口拿出白色瓷瓶,“苏姑娘,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每日涂抹,不日便会大好。”
苏念又看向裴慎,刚要接过。
宋祈年的声音又穿插进来,“你已受伤,我安排了马车。”
裴慎也道:“还是上裴某安排的马车为好,端王殿下还需避嫌。”
苏念左右看着,有些无奈。
她抚上有些隐隐作痛的头,拒绝道:“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话音刚落,冯叔架着马车,马蹄声在雪地里传出声响。
元宝和安夏高兴的呼喊着她。
苏念拨开眼前的两人,不顾身后两人的神情,走向了马车。
她还着急回去调息把淤血吐出来呢!
要不是怕此处有皇上眼线,她不敢暴露有武功的事实,她早就将胸口淤血吐了,才不会忍到这会。
也不知这两人怎么回事,苏念再次扶额。
终于将淤血吐出,苏念换上了冬日的棉衣,懒懒的在雅间喝着热茶。
她在回忆着此次计划的种种。
计划很顺利,令苏念没想到的是,裴慎竟也表现的天衣无缝。她记得幼时她犯错时,总把祸事推给裴慎,而裴慎这个闷葫芦,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都白白帮她背了这个错事。
难道?苏念福至灵心。
看来裴慎幼时当真待她极好,难怪……
难怪她要嫁给裴慎。
苏念叹息一声,父母之仇还未报,她又怎能想这些?
她继续想着,那人群中的汉子……
苏念垂下眼,良久,轻笑一声。裴慎倒是给了她太多惊喜,这汉子正是那日大闹她聚鲜楼的张铁柱,她当时便瞧着眼熟,随即见到裴慎,才反应过来。
裴慎竟还私下寻了张铁柱,说不定还私下跟宋祈年碰面过,商讨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苏念并不好奇他们谈论了什么,只是面对裴慎的转变,或者说是裴慎在她记忆里的转变,让苏念感到十分新奇。
她意识到,她或许,也没那么了解裴慎。
月上枝头,寒冷的空中透着一层薄雾。
裴府,书房。
裴慎拒绝了松竹早些休息的提议,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
他手中还摩挲着那条手帕。
烛火摇曳,那素色的手帕也染上了火焰的形状。火光却映在了裴慎的眼底,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
她为何……不愿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