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褚峥看着李蓝珀，担心道：“真的不用给你留个人使唤？你能应付得来？”

李蓝珀笑了笑，道：“我行的，哥，你就放心吧。”

“好吧，我和你嫂子会常来看你。”

“嗯。”

——

原本秦洵渊不知道李蓝珀搬到了农村，后来觉得不对劲儿，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下落。

秦洵渊跟着导航找到这个叫前花村的小村落，车停在路边。他不知道李蓝珀具体住哪儿，只好找人打听。

一路打听一路找，终于找到李蓝珀住的小房子。

此时已经是秋高气爽，金菊盛开，又是中午，胡同里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儿。

大门没关，能从门口窥见门内的一点景色。

李蓝珀在院子里择芹菜，择完茎杆放进小菜盆里，叶子划拉划拉抱起来扔进一旁垒起来的鸡圈里，里面养了五只滚圆的肥鸡，争先恐后地吃新鲜的芹菜叶。

秦洵渊在门口一瞬间不敢进去，就在他万分纠结时，一个年老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小伙子，你是干嘛的？”

她这如洪钟的一声自然惊动了里面的李蓝珀。

李蓝珀端着菜盆往门口走。

秦洵渊想逃，但那老奶奶看他长得帅，忍不住想多聊几句：“你认识小李啊？你来找小李有事儿啊？”

“徐奶奶。”李蓝珀已经到了门口，一下子就看见秦洵渊，他僵了僵，还是先招呼徐奶奶。

徐奶奶把手中的塑料袋给他：“小李，我做的韭菜盒，送几个给你尝尝。”

李蓝珀连忙道：“这我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啥，也不多，你拿着解个馋。”

李蓝珀推拒不过，只能接了。

徐奶奶又八卦道：“小李，这个小伙是你朋友？”

李蓝珀剜了秦洵渊一眼：“我是他债主。”

“哦，原来是还钱的，难怪不敢进门。我走了啊。”

送走了徐奶奶，李蓝珀要伸手关门，却被秦洵渊一把挡住了：“蓝珀，我……”

李蓝珀冷着一张脸：“我不想看见你。”

秦洵渊被干净利落地拒之门外。

此后几天，他经常能看见秦洵渊在他的房子附近转悠，村里很快有了闲言闲语。

李蓝珀讨厌别人说他闲话，便不情不愿地让秦洵渊进了门。

能进门秦洵渊美的嘴都差点合不拢。这是他第一次打量这个小院，一半泥土地一半水泥地，泥土地的墙角围了一块篱笆，里面是五只肥鸡，篱笆外的泥地种了些刚刚冒头的白菜，看样子是留着冬天过冬吃。泥土地与水泥地交接的地方摆了一溜花盆，里面的花有的已经枯萎，但四盆菊花开的正盛，两白两黄看起来漂亮极了。庭院中间拉过一条晾衣绳，绳上晒着衣服，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李蓝珀带他进了屋，坐在四脚木凳上，单刀直入道：“你来干什么？”

秦洵渊道：“蓝珀，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李蓝珀道：“不能，你没事儿也别在这里晃悠，村里人会说我闲话。”

“蓝珀，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不行。”

秦洵渊在他这里磨了半天，傍晚的时候被李蓝珀拿着笤帚赶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甚至李蓝珀为了躲他，一大早上山晃悠了。

李蓝珀在离他家不远的山坡上耕了一小块田，种的蔬菜就够他一个人吃，他今天早上拿了小锹去耕田了。

秦洵渊打听了隔壁徐奶奶才知道李蓝珀有地，便顺着他的指引去了山上。

他到的时候李蓝珀坐在田沿子上喝水休息，见他来也不搭理他。

李蓝珀穿的衣服和平常下地的农民一样，脖子上挂了条白毛巾用来擦汗。

秦洵渊一身休闲服，看着青春洋溢年轻不少，但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污垢，与这泥土地着实不搭。

李蓝珀道：“你来干什么？”

秦洵渊丝毫不嫌脏，和他一样坐在田沿子上，笑呵呵地高兴道：“来找你。”

李蓝珀不搭理他了，秦洵渊没话找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原生态的山上景色，忍不住好奇地问东问西。

秦洵渊看见一个远处山上有个像洞的东西，指着他问道：“那个地方是什么？是洞吗？”

“听村里人说是个洞，里面很深，有暗河和岔道，好像前几年有小孩去玩，在里面发现一具骨头。”

“这么吓人。”

秦洵渊又问他隔壁种的什么树，李蓝珀看了一眼：“苹果。”

“刚摘下来的苹果是不是很好吃？又脆又甜？”

“嗯。”

“那我明年能来摘吗？”

李蓝珀白他一眼：“那是别人家的，不能随便摘。”

秦洵渊失落道：“我以为是你的呢。”

“要不咱们明年也种一棵苹果树吧，秋天就能摘新鲜苹果了。”

“苹果树种下要两三年才能结出苹果。”

秦洵渊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你懂的真多。”

李蓝珀站了起来，拿过小锹，道：“秦总忙的都是几百万几千万的大单子，不懂我们这些忙活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的庄稼人也是正常。”

秦洵渊抢过小锹：“我帮你干。”

李蓝珀言简意赅道：“你不会。”

“我可以学。”

秦洵渊实在不是种地的料，刨了几下差点把李蓝珀种的青萝卜给刨出来，气得李蓝珀把他赶到田沿子上自己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