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正常的身体组织,就像我的头发。”奥斯顿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红着耳朵把睡袍系紧了,密不透风。“我可不需要像莱姆斯那样迎合你的喜好。”
“他自己也没意见啊!”伊迪丝说,“光溜溜的才好看。”
“等到几十年后,希望你还能对他的脑袋保持这样积极的态度。”
“好了,好了。”
宝拉紧急叫停,她把自己身边的椅子抽出来,示意伊迪丝可以靠近她。“拿个司康饼吃,然后我们可以——”
“谈谈?好啊。”伊迪丝停顿,像是准备直面挑战。她放下纸袋,正襟危坐地来到宝拉身边。
“天哪,放轻松。”宝拉拍她的手臂,“你以为我是想要盘问黑巫师的傲罗吗?”
伊迪丝摇摇头。她诚实地坦白:“你更像一位摄神取念者。”
宝拉张大了嘴巴。
“你太了解我了,你完全猜得到我的想法——连阴暗的想法也是如此。遇见维特尼斯的时候,我知道我动摇了——但我不希望你再指出我的动摇,我应该自己坚定下来才对。”
宝拉迟迟没有回答,旁边的奥斯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一本书,开始翻找书页。
“我以为我帮到了你。”宝拉说,“我以为你需要我的帮助,就像以前那样。现在看来,只是我自作多情。”
她听见自己声音哽咽,不禁感到惊讶,她以为自己只是生气,现在才知道她很伤心。以前她和伊迪丝之间也有矛盾,让她觉得灰心又烦躁,但这是伊迪丝第一次让她伤心。
“不是那样。”伊迪丝有些慌张,“我需要你的帮助,那是真的。我永远都需要你的帮助。”
“你永远都需要我的帮助,”宝拉孩子气地说,她想大笑几声,因为这应该只是笑话,可惜她非常认真,“你是我的最好朋友。”
“天哪,妈妈。”奥斯顿的视线黏在书上,“你们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正常。”
伊迪丝和宝拉同时猛地转头看向他,两双眼睛如煤火般明亮。在赫奇帕奇魁地奇队伍里的默契度又回来了。
“宝拉,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位能够自己穿衣服、自己进食的成年巫师。她不是你的玻璃门,也不是你的枝枝。”
奥斯顿终于放下书,“你得接受她拥有自己的生活和思想——还有隐私。”
“她当然能够拥有自己的生活和思想,还有隐私!”宝拉大喊,“你有见过我在莱姆斯拜访时去敲她的卧室门吗?没有!”
她的声音很大,但表情很脆弱。最终她哭了起来,脸上满是羞愧。
这下连奥斯顿也不再开口了。玻璃门听见宝拉的啜泣声,开始低声呜咽着咀嚼她的裙角。
伊迪丝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她拉近自己的椅子,把宝拉搂在怀里。“别听他胡说,我——”
“对不起,迪。”宝拉埋在她的肩头说,“我是个最糟糕的朋友。”
“以及妈妈。”奥斯顿说。
“以及妈妈。”宝拉补充道,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绯红。
伊迪丝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得到了宝拉的承认。那是来自于过度保护的、最好的朋友的真心,简直比任何其他人的认可还叫她感到开心!
这股直抒胸臆的喜悦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伊迪丝沐浴在劲风里,全身热血沸腾一股脑地冲到了脸上,太阳穴都快被胀破了,她在空中猛力一蹬,没命地穿梭在队友和游走球之间,灵巧得甚至像一个找球手。
就连格温也被她这股劲吓了一跳,惊吓过后,就是更加拼命的追赶——都是乔西亚的学生,她也不比伊迪丝差呀!
于是,霍利黑德哈比队迎来有史以来最猛烈、最拼命的一次训练,就连还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的奥德莉也走了出来,着迷似的盯着天空中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
当训练基地的大钟响了六下以后,女孩们才晃晃悠悠地降落到地面。莉欧拉的两条手臂软得像面条,抖个不停;杰玛一冲到地面,就把自己抛向草地,平躺下来,大声喘息;戈嘉蒂的嗓子疼得不像话,因为吃进太多冷风,现在也咳个不停。
奥德莉走上前来,笑容满面地祝贺她们这次的成功训练。乔凡娜也很高兴,回过头来和她打招呼。
“有消息了吗?”她问道。
“是,已经定好了。”奥德莉说,但她迟迟不说结果,搞得憋着一口气的女孩们都得用催促的目光盯着她。
“深呼吸,深——呼吸。”奥德莉嘿嘿一笑,“半决赛,我们的对手,是——立陶宛的戈罗多克怪兽队!”
伊迪丝的心脏跳动空了一个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