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那老者不敢再开言,却也并未起身,仍是跪着。
陆归舟见状,心中叹了口气,态度软了几许:“本官已明说,胡堂主的事迹会如实上报朝廷,至于能否批地盖庙,要等朝廷定夺,尔等先行回去待命吧!”
言罢,陆归舟揽过气鼓鼓的橠白,低声道:“走,我们回去。”
橠白气哼哼的瞪了一眼那万民伞,转身跟着陆归舟一并回了县衙。
丁蓬李虎对视了一眼,只得一并跟了进去。
大门闭起,仍在石阶前下跪的一众百姓面面相觑了片刻,而后纷纷起身,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陆大人怎得如此不近人情?”
“我看啊他就是嫉妒胡堂主!”
“可不,他身为县太爷,可是为咱们老百姓做了几件好事?自己不做,还见不得别人做!”
“……”
“……”
那群人撑着万民伞而来,又撑着万民伞而去,乌泱泱的一群,一壁走一壁议论纷纷,许久之后,方才彻底远去。
县衙里,陆归舟与橠白并未折返后院,而是前去了书房。
紧随其后回来县衙的丁蓬李虎则是继续前去当值。
待陆归舟与橠白走远后,丁蓬念着方才发生的种种,不禁颇有微词,忍不住议论了两句。
丁蓬道:“陆大人这次怎得如此不通人情?”
方才他见着百姓前来送万民伞,心中兴奋,想着陆归舟如此深情大义的一个人,定然是毫不犹豫的便将其应下的,怎得倒打起官腔来了。
李虎却有些不同的看法,他反驳道:“陆大人不是说了,要上奏朝廷再行定夺吗?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不是陆大人一个人说了算的!”
丁蓬听罢,斜睨了一眼李虎,没再说话,心中依然有些为着那胡乩抱不平,那胡乩如此功德无量的一个人,陆归舟就该欣然应允,尽力而为才是,尽管是需要上报朝廷批地盖庙,可朝廷里那般多的事儿压着,哪有功夫细管这山高皇帝远的小事儿,若是陆归舟暗中使使劲儿,那也是没有不成的,怎得倒打起官腔来了!
书房之中,陆归舟方才将门关起,就见橠白气鼓鼓的转回身来,问他道:“你方才作甚拉我,不准我同他们理论?”
陆归舟见她如此生气,不由得一阵心疼,他上前几步,径直将她拥进怀中,大手抚上她的后背,一壁一下下的为其顺气,一壁柔声道:“好了,莫要再气了……”
陆归舟声音柔柔的,似和风细雨一般,顿时便安抚住了橠白怒火滔天的心,她深吸了两口气,而后轻抬手腕,自陆归舟的胸膛前轻轻一推。
陆归舟察觉到了橠白的动作,顺着她的力道微向后动了动身子,二人之间虽仍是相拥,却拉开了些许距离。
自陆归舟的安抚之下,橠白虽是消了气,可面上仍是不悦的紧,本就粉嫩肉嘟嘟的腮颊越发胀鼓鼓的,宛若一只河豚一般。
陆归舟虽不舍得她生气,但瞧着她这般又觉着甚是可爱,忍不住便伸出手指,直戳了橠白鼓鼓的腮颊。
眼见着自己的肉肉脸蛋儿被陆归舟的手指给戳出了一个肉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陆归舟见她终于是露了笑颜,这方才松了口气,正欲吻一吻她饱满的腮颊,却见橠白抬起星眸,追问他道:“你方才作甚要拉我,不准我同他们理论?”
陆归舟闻言,微叹了口气,环住橠白柳腰的手臂微微一紧,解答道:“近来关于胡乩的风评你也是有所耳闻的,当下百姓们视他为观音在世一般,你说甚他们都是听不得的,且不只是听不得,还会对你心生怨怼。”